一曲毕,黄河太后听得精神抖擞,让众宫女下去领赏了,见她二人还站着,忙弯眼笑着招手:“怎么傻愣着,来,九曲溪,今天不练五禽戏了,今天换易筋经。”
九曲溪自然是不露怯,她与太后两人在庭中站定,便念着口诀摆起了在本溪湖看来很奇怪的动作。
“易筋经……是什么呀?”
黄河太后虽然年事已高,但锻炼这个竟比九曲溪更轻松些,此时正练到九鬼拔马刀式,脸不红气不喘:“是一种养生健体的功法,旨在活络全身筋脉,小本溪,你也来一同练?”
本溪湖一口答应,有样学样,按照九曲溪念来的口诀举臂照做,没一会儿就酸痛得不行:“好累呀,太后,您这柔韧性也太好了吧?”
黄河太后颇有些得意:“哀家年轻时比这更厉害,九曲黄河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九曲……本溪湖看向一旁聚精会神的九曲溪。
意识到她的好奇,九曲溪也笑道:“我虽不及黄河太后,但也因三弯九曲出名,太后说与她有缘,便常邀我一同练这五禽戏、易筋经。”
黄河却不许她谦虚:“哪里不及哀家,不过是年轻些罢了,哀家现在老了,泥沙淤积,可真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了。”
她话罢,像想起什么似地咂咂嘴:“哦对了,你父亲武夷山上回送来的大红袍喝完了,赶明儿再送些来。”
九曲溪立马应是:“还有父亲的五夫白莲太后也可以尝尝,健胃养胃。”
这边三人正练得高兴,廊下一个小宫人探头探脑,像是要禀报什么,九曲溪率先发现了她:“有何事?”
小宫人见黄河也看了过来,才小碎步上前:“太后,长白山天池娘娘她……”
方才还笑逐颜开的黄河太后脸突然阴沉了下来,声调也变了:“她?她又怎么了?是狂风呼啸还是暴雨倾盆了?”
小宫人抖了抖:“她发了脾气,下着大冰雹呢……”
黄河太后显然是生气了:“怎么三天两头就……你怎么不去找长江皇后?这事该归她管!”
小宫人如实道:“奴婢去过了,长江皇后那‘污染’的慢性病又复发了,卧床难起,奴婢这才来禀告太后。”
黄河听见这话,才叹息着摇摇头:“这个长白山天池啊,当年哀家就觉得不算正正经经的湖,既不能蓄洪疏流,又养啥死啥,还古古怪怪的,长江非说她生得美,就给进了宫来,现在又不管管。”
一旁的九曲溪小声提醒:“太后,兴许长江皇后是看在镇北王长白山和王妃松花江的面子上,才这般行事。”
黄河一脸愁容地摆摆手:“依哀家看,长白山天池就是被她父王和母亲宠坏了,美有什么用,非但产不了鱼虾,不能蓄洪,近百年还老是闹什么‘水怪’来炒作,搞得人心惶惶的。”
九曲溪苦笑着劝说:“太后别气了,您可不能动气,要是气得泥沙堵塞引发洪水决了口,又要淹完一大片了。”
想到上次又不小心泛滥改道,搞得整个皇宫人仰马翻,黄河也有些羞愧,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控制不大住。
“罢了,哀家就不去管了,省得再动气,百姓们又要怨声载道了。九曲溪本溪湖你们俩去看看吧,别让她闹太大……”
她这般摇头嘟嘟囔囔着,颇有些无奈地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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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溪湖随九曲溪一起前往长白山天池的住处,她抬头看九曲溪神色紧张,忍不住问道:“九曲溪姑姑,那位长白山天池娘娘很难相处吗?”
九曲溪轻笑着摇摇头:“倒也不难相处,只不过她的出身有些特殊,旁人因忌惮会疏远一些,她又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难过时便爱发发脾气,惹我们去哄哄她。”
“出身特殊?”本溪湖挠挠头,“方才听你与黄河太后所说,天池娘娘是镇北王长白山的女儿,照理说,众人理当喜爱她才对啊!”
九曲溪走着,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解释:“她特殊不在此处,而是有好几个原因,其一呢,她……既是座山,又是一汪湖。”
“啊?”
那听着怎么像雌雄同体?本溪湖也愣住了:“……我听不明白。”
“长白山天池其实是一座休眠火山,火山口向下凹着,便积水成湖,与普通湖泊不同的是,天池四周草木不易生,水中有机质极少,难养鱼虾水藻,而且上空乍阴乍晴,有些古怪。”
本溪湖听她这般解释,稍微理解了一些:“原来如此,那的确有些特殊,只是……也不该因此疏远了她。”
眼前就是长白山天池的住处了,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九曲溪驻足,弯腰对本溪湖嘱咐道:“还有一点,就是她似乎养了个奇怪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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