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破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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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破镜

梁含笑次日早上来给白邈行换药时,没在屋里见着白逸行。

他奇怪地问了一声:“谦文呢?我来的时候,也没在院子里看到他。他出去了?”

白邈行道:“大哥好像昨天下午就出了门,我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

季森正好端着药进来,道:“他去鹿山了。”

“他去鹿山干什么?”梁含笑问。

“多半是心中烦闷,出去转转。”季森随口道。

梁含笑骤然沉默下来,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中间的缘由了。

季森看着白邈行喝了药,离开时将梁含笑也叫了出去,边给他把脉,边说道:“我近日在调试一味方子,应该能缓解你体内的蛊毒。”

梁含笑笑道:“让二师兄费心了。”

季森看着他,有意试探,“若是这蛊毒能够根治,那你和白公子……你们,你是怎么想的?”

梁含笑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季森忽然这么一问,倒让他愣住了。

自打那一夜之后,白逸行对他都是能避则避,说话也不搭理。这原本是梁含笑欣于看到的,可当白逸行真的做得如此果断后,他又悔不当初。

他这几天日思夜想,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与白逸行再好好谈谈。

“笑笑,”季森道,“人这辈子难得遇上一个体贴人,你把事情告诉他,总比你们现在一直冷着脸要好。他对你事事关心,就差把心都掏出来给你。”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告诉他。”梁含笑说着,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去鹿山?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鹿山散心?二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森叹了口气,“我以为他知道你的状况,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到鹿山采药去了,给你治蛊毒的药。”

梁含笑什么都没说,可季森已经看出了他溢于言表的内疚。

季森又道:“鹿山确实有几味珍贵的药材,但是多长在石壁悬崖上,我去采的时候就觉得颇为费劲。我让他不要去,但他说他轻功不差,出不了什么事……”

梁含笑没有听完,跑去马厩牵了马一跃而上,扬身就走。

他听到季森说“石壁悬崖”,就想到了白逸行曾对他讲过的一件旧事。

“浥尘前辈那一年也已经七十有二,下山途中不知为何,突然就跌入了山间的深潭之中。山中本就湿冷,潭水更是刺骨。即便是被救上来了,还是因数月以来的劳累引发了一场大病……那次寒潭落水后,浥尘前辈的病看着像是好了,实则已经埋入了骨髓。病来如山倒,又许是真的大限将至,这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好起来,一直拖到次年的春天才走。”

反复回荡在他脑中的,都是白逸行在讲述这件旧事时的声音。

梁含笑狠狠一抽马鞭,朝着鹿山飞驰。

白逸行攀着石壁,伸长了手去够头顶上方的一株草药。然而远看山小,他误判了草药的位置,不论怎样伸直手臂,都离那株草药隔了一指的距离。

他看看脚下,四肢并用着往上又爬了爬,总算是将这株草药收入了背上的竹篓之中。

白逸行微微松气,就这么贴着悬崖歇息了一会儿,继续往上再爬。

昨日入山,到现在时,背篓里的草药已经有了一半,白逸行接连又收了几株,准备原路下去。就在这么低头探着身下的路时,他的余光看到斜旁的方向有一株草看着眼熟。

小册子就别在腰上,他抽出一只手来翻了翻,当下毫不犹豫地就着山石慢慢靠近。

越往那边去,悬崖的石壁逐渐光滑起来。这药草喜阴,生长的地方不仅光滑,石壁表面上还渗着水。

白逸行略估一番,觉得自己多半是够不到的,但小册子上写的清楚,这种药草名叫“百涉”,虽然少见,但用处极大。

他不知道季森会不会拿这百涉草做大用,可倘若这株药草就是重中之重,那他就一定不能白白放弃。

白逸行卯足了心要摘,他反手伸到竹篓里掏出一把短刀,在刚好能触到百涉草时,沿着根部慢慢地挖。

草药摇摇欲坠,白逸行收起短刀,脚下缓缓地挪动,他的目光全聚集在了那株倒悬在石壁的百涉草上,未曾注意脚边有一片湿滑的青苔。

眼看着百涉草已经近在咫尺,白逸行的脚下骤然一滑,他的整颗心也跟着急速地下坠。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抓紧了石壁上的草药,左手依然紧紧地攀附住山石。

可脚下这突如其来的滑跤落势太狠,白逸行攀持不住,脚下也空了,整个人朝着崖下直直地摔去。

他立刻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脏,率先护紧了竹篓里的药,随即在崖壁上用力地踢了两下,半腾着身体重新牵着一截树枝吊在了山崖中央。

左手的掌心处蔓延着一股牵扯般的疼痛,像是出血了。白逸行眼下顾不得这些,他低头往下一看,下方全是密布的树丛,高约七八丈。

树丛好歹能缓冲一二,他想到劫后重生的白邈行,当下也定了定心,重新掏出了短刀。白逸行的足尖在山壁上轻轻地又是一踢,随之迅速以右手握住刀柄钉住山壁,左手则护紧了竹篓,慢慢地从高耸的山壁上往下滑落。

至一丈来高时,短刀已经卷了刃,忽然断裂。白逸行失了这要紧的拉力,心道一声不好,整个人栽了下去。

梁含笑抵达鹿山时,看到好几个樵夫结伙一团,正背着柴火从山道上下来。

鹿山那么大,山径盘根错节,梁含笑方才才想到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白逸行进山的路。

“几位大哥。”他上前去拦住那几个樵夫,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一个背着竹篓进山采药的年轻公子?他大概这么高,长相俊朗。”

几个樵夫一看他这白发模样,不免觉得怪异,他们面面相觑一会儿,其中一人摇头,“没见过。”

梁含笑又问:“进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吗?”

刚才说话的那名樵夫道:“东边的确就这一条,但是西南那边还有好几条路。”

他们来向一致,东边既然只有这一条路,那么白逸行也不可能从其他的方向进山。

“多谢。”梁含笑丢下话匆匆就走。

白逸行躺在地上捱了一会儿,在下坠的眩晕感彻底散去后,才慢慢地揉着腰身和后背坐起来。

栽下山崖的刹那间,他飞快地在空中调转身形,以自己的后背对朝下方,摔得浑身的骨头几乎要散架。

好在有茂密的树丛作为缓冲,他才没真的四分五裂。

竹篓被他抱在怀里,在确认这些草药都完好无损后,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翻手看着自己受山石摧残的双手掌心。

右手只有一处擦伤,倒是轻微,可左手的掌心却留下了一道一指来宽的血口。

掌心正火辣辣地起着痛意,汗与泥尘杂染在一起,刺得伤口像是在被火焰灼烧。

他来得匆忙,除了随身携带的一些干粮,并不曾准备预防不测的药。这伤虽然不重,也只浮于表面,可夹杂了泥土灰尘,还是得抓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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