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缱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白逸行才刚刚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阿阚就挤了进来,飞快地打着手势:出事了,南楚有人造反,外面现在乱作……
他的手势打到一半,注意到床上还有一个人。
梁含笑撩起半垂着的床幔,叫他:“阿阚。”
阿阚顿时连眼神都直了,他看看白逸行,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没看错。”白逸行笑了笑,“我把人找到了。”
阿阚飞扑过去,盯着梁含笑看了许久,才抓起他的一缕白发比划了什么。
梁含笑拍拍他的肩,“我没事,只是中了毒,毒解之后,就成了这样。”
阿阚激动得眼泪都落了下来,比划着:是什么毒?真的好了吗?
“真的好了。”梁含笑说完,又微敛笑意,问他:“不过,你刚刚说什么?外面怎么了?”
外面乱作一团,街上全是军差,现在连客栈的大门也关了。
阿阚比划完,很是担心地看着梁含笑。
“我方才出去买吃的,街上都还好好的。”白逸行眉头一紧,过来坐下,“黔勋王的动作可真快,若是继续下去,只怕连这城门也出不去。”
“那现在可怎么办。”梁含笑轻声发问,在心里思虑着对策。
阿阚递了一张纸给白逸行,又对他比划了几个手势:还有,我刚刚去杨少侠房中,可他不在,只留下了这个。
白逸行展开纸张一看,上面只写了“先行一步,勿寻”几个字。
这个时候,杨之行能去哪儿?白逸行想不到答案,此时更加关心还在村中的父母同门们。
“父亲他们还在村里,如果昨日的那群人知难而退,不去为难倒还好。”白逸行回想着昨日,忽然记起莫与斌对他提过的一句话来。
莫与斌说,白邈行猜测黔勋王想拉拢江湖人士,助他夺取南楚的帝位。
仅这短暂的一个瞬间,白逸行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事情不会这么巧合。”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当前的局势,“黔勋王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挑这种时候反了?”
“因为万陌海突然找上了他。”梁含笑与他想到了一处。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白逸行道:“可是猜中这些有什么用?几处城门只怕都是看守森严,即便你我轻功不差,只怕也不好出去。”
梁含笑冲他一笑,带着几分神秘,“我有办法。”
白逸行直觉他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当下就有些不安,忐忑问道:“你想干嘛?”
阿阚一脸疑惑,打着手势问他:什么办法?
梁含笑懒懒地往靠枕上一躺,对白逸行道:“我不告诉你。”
白逸行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追问:“说不说?”
“我就不说。”梁含笑按住他的手,“谁让你昨晚那么狠的?我现在还浑身酸痛没有力气。”
阿阚注意到梁含笑脖颈处隐隐可见的青紫斑痕,脸红地避了避,缩到一旁恨不得将眼睛耳朵都捂起来。
白逸行没好气地说:“你还挺有理。”
梁含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昨晚没睡好,你让我再歇一歇。”
“好。”白逸行给他掖了掖被子,俯下身来在他的鬓角处吻了吻,“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与阿阚出去看看情况。”
门轻轻地被带上了,梁含笑听到这细微的声响才重新睁眼。那对剔透的眸子里一片明亮,不见丝毫倦意。
白逸行带着阿阚翻墙出了客栈。
平日里人潮如海的大街此时空空如也,各个路口都站了巡逻的士卒,正在按部就班地盯着这座人心惶惶的城。
葛家滕就在城北,黔勋王拿下了黔州城,一定会去那里坐坐。
白天太显眼,定然是混不进葛家滕的,白逸行心道不如等入了夜,再好好地去打探一下实情。
主意既然有了,那就回去守着梁含笑,等他醒了再问问他所谓的“办法”。
推门进来时,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白逸行放慢了脚步过来,脱鞋上床后,从背后轻轻地拥住梁含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梁含笑半梦半醒,翻个身往他怀里拱,又含煳着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巡查很严,我没冒险走太远,就在周围的几条街上看了看。”白逸行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梁含笑的后背,贴着他的耳廓说:“接着睡,等天黑了再说。”
梁含笑没再作声,就在白逸行以为他睡着了,手上拍打的动作也逐渐停下时,怀里又传来声音喊他:“逸郎。”
“嗯?”
“我说的那个办法,其实就是给那些看城的人下点泻药。”
白逸行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眼神,捏了捏他的脸,“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正经主意。”
梁含笑从白逸行的怀中露出脸来,亲了他一下,说道:“等天黑了,我与你一起去。”
白逸行揉着他的头,“你如果还是难受得厉害,就不要勉强了。”
“不难受了。”梁含笑翻身压了上来,骑坐在白逸行身上,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真的?”白逸行在他光洁的后腰上摩挲着,笑道:“看来昨晚的债没收够啊,是我下手轻了?”
梁含笑隐隐地一抖,嘴上却不服输地说:“说我色心重,这句话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才是。”
白逸行扣着他的左手,放在掌心里把玩着,道:“你不勾我,我自然是个正人君子。”
梁含笑道:“是你见色起意,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白逸行反问他:“那你现在坐我哪儿呢?”
梁含笑就套了一件白逸行给他穿的上衣,下面还是光的。两人之间虽然隔了白逸行的衣物,可是有什么熟悉的反应,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怪不得我。”梁含笑有意使坏,腰上一动,还故意蹭了蹭。
“换做以前,你早就羞得不敢看我了。看来分开这五年,你的确是太想我了。”白逸行被他勾起了火,于是毫不客气地又找他讨要了一场白日梦雨。
入夜时,梁含笑忍着腰腿上未褪的酸麻,坚持着下了床。
白逸行很不放心,“你还是哪儿也别去了。”
梁含笑学着他的口吻道:“那不行,你丢下我跑了怎么办?”
白逸行顿时哭笑不得,只得妥协着点头,“好好好,走吧。”
往日这时,街上都是灯火通明,如今乱军在城,商铺店面全都关了,主街上黑黢黢的,连灯笼都没有点起几盏。
两人在巡守的交接中快速地通过着一个个路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葛家滕。
正厅内亮如白昼,坐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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