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指证
“谦文,不必与他多说!”
葛岳山打断他们,板着脸对霍木格道:“之前可是你自己说的,少辈之中但凡有胜得过你的,你立刻就带着人走,绝不拖延。”
霍木格道:“我说的是在场的少辈,白谦文原本不在,作不得数。”
葛岳山怎料他竟然无赖起来,气怒道:“霍木格!你莫要不知好歹!”
“长老勿急,”白逸行走到他们中间,立于葛岳山身前对他一揖,然后道:“有些话,晚辈一定得先与他们说说。”
他重新看向霍木格,问道:“借一步说话?”
霍木格摇头道:“有什么事情,开诚布公地说就好,省得让这些人觉得,你背着他们,与我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可别是你一番好心,反倒让有眼无珠之人当做了驴肝肺。”他说到最后,有意提高了声音,视线在葛氏与武氏的身上走过。
他有心维护,白逸行便领了这份情,道:“我本来不想出手,但若是放任你继续下去,无疑是将两国的战火越烧越旺。”
“看不出来,你倒是心怀天下。”霍木格收了刀,言语之中有着淡淡的讽刺。
“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当你是个对手,也觉得瀚海无极刀的境界不止于此,提醒你一句,只是想留着你继续给我当试剑石罢了。”白逸行毒舌的功夫不减当年,他一开口,顿时令晚枫居的少辈们热泪盈眶。
霍木格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反问他:“你觉得我们才是挑事的?”
白逸行道:“我没这么说,但我觉得,你是个看场合的人。五年前我把你们从栖霞山下救出去,是让你今日来这里的?你不好好地在上京待着,还要带着你的师弟们一起来寻死吗?”
他提到五年前,便如点燃了一根导火索。
阿莱骨向来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可他听到白逸行旧事重提,忍不住说道:“白公子,你今日既然非要出头,还说到从前的事情,那我想问一问你,我们小郡王呢?”
白逸行顿时如被一盆冷水泼面,顷刻间哑口无言。
远远站在一旁的梁含笑也愣住了。
阿莱骨往这边走了走,渐渐逼近白逸行,“你当年为什么没有与他一起?”他指着葛氏的这些人,更是深深地瞪了万陌海一眼,又道:“你明知道国师被他们围堵在凤凰寨,而他们也根本不愿意松口,你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留在晚枫居?”
“我……”白逸行张张嘴,想解释一下他当年的实情,可是话到嘴边,他发现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住口!”白迎夏拉过她大哥,昂起下巴大声对阿莱骨道:“你凭什么把这一切都怪到我大哥身上!难道当初的事情是他一手谋划吗?他为了你们郡王,这五年都没有回过一次家,他还——”
梁含笑整个人都空了,他的心跟着白迎夏的这些话而高高地提起,还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可白逸行骤然按住妹妹的肩,打断她:“夏夏!”
打断之后,他放缓了语气道:“别说了。”
周氏心疼地拉着白逸行的手,也对白迎夏摇头,“少说两句。”
“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冤枉你!”白迎夏气得胸口起伏不止,还要再说,白逸行又道:“说这么多干什么?扯嘴皮子能解决问题吗?”
“大哥,咱们都静一静。”白邈行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担忧地揽住他的肩,把他带到了自家的人群中。
“行了。”霍木格也扯着阿莱骨的手臂,将人拉了回来,然后对这金顶之上的众门派道:“看来,是时候算一算五年前的账了。”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万陌海将手中的折扇一收,指向了霍木格,“你还敢说不是来滋事的!”
“你——”霍木格看着他,连后槽牙都在磨着作响,“制造血案扰乱江湖在先,颠倒黑白逼杀无辜之人在后!你万陌海才是一切祸事的源头,竟然也敢贼喊抓贼肆意叫嚣,对外声称自己无辜!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葛岳山道:“分明是你们对中原门派起了觊觎之心,妄图与伍彦里应外合,吞并中原。万宗主发现得及时,这才没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胡说八道!”杨之行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揭开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来。
他骤然出声,令所有人都转移了视线,只见他大步从外围走进,指着万陌海道:“是他,都是他做的!沟子岭和瘦西湖的尸体,都是他杀的!他与风守烟有旧仇,妄图用这样的方式联合其他门派再杀风守烟一回!”
“还有!”杨之行不等旁人发问,紧接着又说:“他为了洗脱自己,便将一切都推给凤凰寨!伍彦前辈是为了保护凤凰寨,所以才被他活活逼死!”
梁含笑脚下一晃,多亏风守烟及时搀住,才没摔下。
“殿下,”风守烟看着他眼中迸发着的火焰,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纵然梁含笑早就从风守烟口中得知了这些,可再听一遍当年的真相,他还是会忍不住怒气攻心。
风守烟按扯住他的手臂,生怕他沉不住气露面,提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知道。”梁含笑低头闭着眼睛,慢慢地说了这三个字。
“之行,你胡说些什么!”程正急忙上前来拉他,一副仁师慈父的好模样,“你这几年到哪里去了?师父找了你许久,险些以为你也遭遇了什么不测。你快跟师父说,是谁抓了你,又是谁教唆你说的这些?”
他有意带偏重点,拉着杨之行就要往木春派那边去。可杨之行抵死不走,对他十分抗拒,大声道:“你不是我师父!你不是!你也不是程正,程正早就死了!”
程正眼中闪过一道阴霾,随即很快恢复过来,道:“我如何不是?之行你看清楚,我是师父啊!你怎么了?这些年究竟是被人拐到哪里去了?哪儿病了吗?”
“没有任何人要拐走我,是你!你害死我义父!你助纣为虐!”杨之行冲他吼道,“你与万陌海是一路人,你们都不得好死!”
程正敏锐地抓住两个字眼,反问道:“你义父?”他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当即后退一步,目现警惕,“你是侯空的养子!”
杨之行果断地承认:“是又如何?十五年前,我义父乃是江宁提点刑狱司的提刑司司首杨化瀛。我有今上的铁券丹书为证,如若不信,你们大可来看!”
他说着,将怀中的铁皮取出来,高高地举于头顶之上。
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是将信将疑,没有人敢率先出声。
万陌海大笑两声,对杨之行道:“即便这铁券丹书能证明他的身份,可你义父保不准早就被风守烟所策反,成了他反向安插在朝中的一个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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