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不测
温存过后,白逸行随意擦了擦身上,穿衣起来。
梁含笑见他从一叠书册中翻出了什么,好奇问道:“你找什么呢?”
白逸行道:“那副长筋书所写的《千字文》。”
梁含笑一听,随手穿好里衣,也赶紧起来,问他:“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籍?”
白逸行回看他一眼,“想知道吗?”
“你说。”梁含笑又凑近了些。
白逸行故意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梁含笑翻了个白眼,还是扬起下颌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没奈何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逸行翻动着手中的这几张纸,说道:“是我想岔了,一直以为秘籍藏在这些字的内容里面,实则不然。”
梁含笑问:“不藏在内容里,难道还能浮在字面上?”
白逸行倒不料他一语中的,半是诧异地瞧着他,感慨道:“我们笑笑真厉害,我参悟了许久的东西,你竟然一眼就看破。”
“啊?”梁含笑没料到自己歪打正着,不明所以地将这几张纸又看了一遍,问他:“真的就在字面上?”
“真的。”白逸行指向第一个“天”字,“你看这个字的外形,有什么感觉?”
梁含笑看了一会儿,先说了两个字:“匕首。”
他指着“天”字之撇,很果断道:“这里的弧度,像匕首。”
白逸行问:“还有呢?”
梁含笑又指着最后一捺,道:“利剑。”
白逸行很是赞赏,“聪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梁含笑正要再看下一个字,倏而又想起什么来,立刻看向白逸行,“血字!我知道为什么会是那些血字了。”
白逸行抱着双臂,等着他往下说。
“因为那些字的笔画,都不超过五画。”梁含笑说完,问他:“是不是这样?”
“是。”白逸行点头,“笔画简单的字,用来悟明其中的原理。再繁琐一些的字,就涉及到武功之间的相辅相成。”
“难怪都是一些教习小儿学字的简单字。”梁含笑再看这些长筋书真迹,内心的震撼已经流露于表,“坚王在武学之上,当真是有绝佳的天赋。”
“其实这些笔画之中,起笔收笔和笔锋的走势也是各藏玄机。你看这里,起笔侧截成斜面,收锋迅速,尾梢尖细。若是置于剑法之中,也是一步妙招。”白逸行说着,把这副真迹小心地收好,“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关键,还得仔细悟才行。”
梁含笑静默在一旁听着,待他收拾好了,忽然说道:“四霄客。”
“侯空昨日单独与父亲谈过很久,事后我问父亲,侯空都对他说了什么,可父亲却不愿多说。”白逸行想起昨日看到的那一幕,此时颇为后悔,“我当时应该跟上去的。”
“白宗主不对你说,多半有他自己的道理。”梁含笑道,“现在各路人马都在往这里来,白宗主想必已有安排。”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担心。虽然父亲不愿意对我提起一星半点,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出这次的事情有多危险,他想给晚枫居留下火种,他不想我徒劳地卷入其中。”白逸行叹了口气,“可你也说过,父亲需要静养。”
他说完,屋内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白逸行推开门,长长地换了口气,他站在门槛前,望着屋檐之上的那方蓝天,说道:“这一连串的事情一日不平息,我这颗心就一直悬着。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风入廊下沙沙地响着,像是也在跟着叹气,梁含笑从后面拥着他,侧脸贴上白逸行的后肩。
白逸行朝这侧微微偏了偏头,鬓角正好抵住梁含笑的额头。
若非外界俗事,只愿这世上再无日月更迭。
午后,栖霞山外传来一个消息。
风守烟已入江宁地界。
消息是侯空带来的,他今日匆匆忙忙,刚入校堂就被白逸行叫住:“侯大侠?”
侯空问:“白宗主在吗?”
白逸行道:“家父这几日需要休养,有什么事,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侯空摇头,“事关重大,我必须要亲自对白宗主说。”
白逸行叫住他,“既然事关重大,那么侯大侠当日为何要指派东里系传话于我?你直接让他将话带给家父,岂不是更好?”
侯空道:“指派东里系传话的并非是我。”
白逸行道:“不是你,但是你知道这件事。”
侯空并不否认,而是说:“我现在没空对你解释那么多,风守烟这次一定会来。”
白逸行对他道:“父亲对我只字未言,多半是不想我卷进来。可是我既为人子,又是晚枫居的少宗主,那么就有为父分忧的责任。你们与父亲的计划是什么?哦不对,应该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侯空微露讶然,白逸行又道:“从昨日你单独与父亲说话,我就看出来了。四霄客是不是内部不和?”
“内部不和。”侯空重复着这四个字,嘲笑道:“什么内部,从来就没有什么内部。我与他们,不是一道。”
白逸行瞳孔一紧,追问:“那他们是谁的人?”
侯空看着他,面上无悲无喜。
“风守烟?”白逸行试着猜问,他看侯空没有反应,愈加肯定下来,“真是风守烟?”
“其中细节,我没空对你说了。”侯空道,“昨日的尸体就是饵,现在,该收网了。”
厨房内,梁含笑将新开的一副方子递给白邈行,“博文,这服药,你看着白宗主喝下后,记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白邈行接过方子时,心中莫名一慌,问他:“你和大哥要做什么?”
“没事,你不用担心。”梁含笑拍拍他的肩,“博文,你只要守住晚枫居,我和谦文就什么都不需要挂心。”
白邈行忽然觉得手上的方子有千斤重,他扫了一眼上面的药,猜道:“这是安神的药?”
梁含笑点头,“这药用来辅助休养,是最好不过。”他顿了顿,又加一句,“是谦文让我开的。”
白邈行张张口,沉积在心头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成了两个字。
“当心。”
梁含笑送完了药方,离开时头也不回。
栖霞山山脚已经聚集了近十个江湖宗派,白逸行看着这些人,目光最后放到了独处一旁静心打坐的霍木格身上。
他走过去,寒暄地先问一句:“霍公子身体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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