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离开前夕

谢皓行忍无可忍，“你到底在跟我耗什么？这样有意义吗？”

卫敛眼底的东西怦然碎裂了，从此黯淡无光。他颓然靠在椅上，小声说：“你说得对，没有意义。”

谢皓行本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冷硬，看见他的模样，还是动了恻隐。低声道：“你还这么年轻，家世好，起点高，你可以把你的精力用在更好的地方，而不是浪费在我身上。”

卫敛沉默了。

谢皓行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只想翻白眼，“是不是你生来什么都有，一帆风顺，所以遇到个不遂你心意的，就要紧抓着不放？”

卫敛惨然一笑，“我从来就没有什么都有过。”

谢皓行有点生气，“你吃穿不愁，前途一片光明，你一丁点的努力就能超过很多人半辈子的拼搏。你到底在愁什么？又是在发什么疯？你觉得痛苦的时候为什么不去东阳医院多转转？这世界上痛苦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我要承受你的苦难？还是你觉得，我如今像个阴沟里的老鼠，身败名裂，都比不上你内心的困厄？”

卫敛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想要你开心。”

“那你觉得我开心吗？”谢皓行陡然拔高了音量。

卫敛一下僵住，末了，苦笑一声，“对不起。”

谢皓行说着说着，就觉得内心一股委屈和愤怒磅礴炸开，填满整个躯体。让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浓浓的怨气，像只刺猬。

卫敛察觉到他的情绪，抬起头，淡淡说：“我的痛苦，不是源自于外物。有的时候……算了，你不会懂的。”他按了按心脏，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皓行冷笑着说：“我不想懂。你的痛苦来自于矫情。”

卫敛竟微微笑了。

谢皓行受不了他越来越古怪的样子，起身回了卧室。

******

卫敛似乎就跟饺子过不去了，一日三餐都是饺子。导致谢皓行一看见饺子，脸就变成了菜色。

三十天的最后一天，俩人吃的最后一餐饭，谢皓行把它当作散伙饭。

居然还是饺子。

算了，最后一天了，还是给点面子。

谢皓行忍着想吐的冲动，强迫自己坐在了桌边。

卫敛静静坐在对面，面前也是一碗饺子。他双手交握，视线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皓行用勺子搅了搅，当他把汤汁舀起来时，眼尖地发现汤汁上漂浮的白色粉末。凑近一闻，也是一股怪味。

谢皓行猛地把饺子甩在桌上。鼓囊囊的饺子被甩出一个缝，露出一块颜色奇异的东西。谢皓行用勺子把饺子皮戳的稀碎，从露出的残渣里，模糊判断出了那是什么。

“你把胶囊包在饺子里了？”

“啪！”勺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卫敛眼珠子机械似的的动了动，半晌，沙哑着说：“对不起，我弄错了。”

他把谢皓行面前的饺子调换过来，把自己的饺子推到谢皓行前面去。随后用调羹拨了拨汤汁，舀起一个就准备往嘴里送。

谢皓行抢过了他的勺子，把一整碗饺子扫在了地上。“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已经十分无奈。

卫敛坐在桌前，动也未动。他说：“我想干什么，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吃过了这顿饭，你就可以走。”

谢皓行听到这句话，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波澜。他仍然质问卫敛，“你在饺子里放了什么？你想死吗？”

“你呢？”卫敛反问，“你想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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