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唐祁苍白的脸色，摸了摸觉得有点凉，嘴唇也有点干裂，他用棉签蘸水轻轻滋润着。

看了很久之后，他又去看唐祁的右手，很漂亮的手指，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再怎么用力握，也得不到回应。

唐祁真的没有再动过了，就连最简单的身体肌肉痉挛都没有。

“画了多久？”何绥玺垂眸沉声问着。

“天天晚上不睡觉，是不是就在画我，不用看着我就能画出来，那么喜欢我吗？”

何绥玺轻轻揉着他的手指，现在已经被捂到温热。

何绥玺语气越来越低，声音很哑，他亲了亲唐祁的手指，搓着他泛白的指腹。

“老婆，当着我的面再画一次行不行。”

我想看看你那么爱我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

上一次唐祁不在的时候，他有很长的准备时间，他陪了唐祁三年，他每天都在看唐祁的神情，每一个小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现在，他甚至还没从结婚的喜悦中脱离，明明都已经那么幸福了，做梦都要笑醒。

“唐祁，我想你了。”何绥玺轻声呢喃着，双手握住唐祁的手，自己的额头抵靠过去。

唐祁入院一个月的时候，开始频繁出现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的情况。

机器经常在深夜发出警告声，而何绥玺永远比机器更快一步，他去喊医生，他手抖地没办法给唐祁急救。

唐祁越来越瘦了，只靠着药物活下来，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很久没有睁开了。

有时候何绥玺会出现幻觉，那双弯弯的眼睛在对他笑，在和他挥手。

“何绥玺，何医生……我走了啊。”

“唐祁。”

“要想我，但是不用每天想，抽空想想就好了。”

“唐祁！”

“这次就真的再见了。”唐祁一步步走远，身体一点一点地变透明，轮廓边缘开始泯灭成点点亮光。

“唐祁别走……唐祁！你别走，唐祁——”

何绥玺身体剧烈地颤抖，猛地睁开眼睛，呼吸都停滞了，他惊慌地抬头就看到还在昏迷的唐祁，机器没有发出异响。

“咳咳咳咳……”何绥玺上半声趴在床上，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喘息着。

心脏又疼又涨，脸色由苍白变得青紫。

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唐祁，就这样陪着我也好，不要走，求你了，不要走……”

高大的alpha总在深夜哭泣，不断哀求自己的爱人活久一点。

蒋琬看着何绥玺一天天虚弱下去，不只是身体，精神状态更是越来越差。

这个安卿之对他来说更重要，何绥玺现在的状态比当时面对唐祁更糟糕。

何绥玺的黑发中夹杂着越来越多的白发，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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