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值得去留延长这痛苦生命去追寻留念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存在的。
……
……
……
宛如天使的纯白羽翼在太宰治的面前展开,那毫无杂色的羽毛并非能在自然界看到的物种,在那其上,连最微小的细绒都分毫毕现。
“呀~”
抬手掐灭燃烧在深海京那靛色发尾的星光,雪青色的双眸眨动片刻,不经意间便瞥来宛如神明般充满威严的一眼。
随即,这双眼睛的主人带着真假难辨的愉快,笑了起来。
突然出现的此人,正是异世界的玛雷之主,那仿佛象征一样的倒吊荆棘王冠,此时悬在他笑弯了的眼下,
“这里该说是初次见面吗,治~君。”
“这种虚假过度的客套就不必了。”
比起刚才仿佛一碰即碎的脆弱,此刻的太宰治已经重整旗鼓——或者说只是披上了一层掩饰自己受伤的盔甲,他矜傲而冷淡地点了点头,“第二人格君,或者说——”
“京君的前·任首领,白兰。”
“啊啦,我就知道你可以猜到,不愧是被京酱如此信·赖着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呢。”
“当然,比起从来没有被他信·赖过的白兰君更强一点。”
两人互不示弱地对视着。
单纯论武力来说的话,太宰治在白兰·杰索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但如果是比较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头脑谋略来看,比起多少会依赖自身武力值的白兰来说,以冷静头脑统率诸凶的太宰明显要更高一筹。
“说到底京酱还是太愚蠢了,交出自己信赖的下场却是这样凄惨,就算是我也看不下去了。”
白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不明,似乎有点怜悯,又似乎有些歉意。
谁也不知道这位平行世界的主人变幻莫测的心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
而之前,他的精神的一部分附在深海京身上的原因又是什么。
即使他曾经帮助尚且年幼的深海京阻挡了六道骸的附身媒介,又借机逃离了戒备森严的复仇者监狱,将对方送到这个异世界;
即使他几度三番地,挡在两年前太宰治的精神拷问、以及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面前。让那个心理年龄尚且十分年幼的孩子,能够躲在他的羽翼下重新建立梳理自己的精神,甚至代替深海京承受了来自【脑髓地狱】的痛苦;
即使他现在出现,恰到好处地阻止了这次深海京绝望的人格消除;
白兰·杰索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依旧没人能够明白。
“你们港口黑手党,这么玩弄我可怜的京酱,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呢?”
就如同上一次见面时,附在深海京的身体里。被单纯的京酱误以为是“第二人格”的白兰,给当时牙尖嘴利的太宰治,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样。
他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地怼了回去。
而即使现在处于下风,太宰治也不甘示弱,他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凝视着白兰,“作为前任首领,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
“是有一点,但没办法。”
白兰一把将倒在他怀里的深海京打横抱起来,看着一瞬间头发被燃烧到只留下锁骨左右长度的年幼神灵,他艳丽的眼底神色晦暗,“这是“我”当初犯下的错误。”
“任何人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起后果,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
“就想过去的我,就像今天的你。”
“这份蔑视一切的傲慢,如今终于自食苦果——”
这句不知道是在讽刺对方还是在自嘲的话还未说完,白兰就眼尖地瞥到了后面地上,织田作之助尚存余温的尸体。
聚集着八兆平行世界善与恶的这个男人,顿时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
“说起来,上一次我们之间的赌局,是你先输了吧,治君?”
“……你要做什么?”
“呜哇,干部大人好凶呀~”
趁着太宰治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全身近乎纯白的男人就拿出了一个花纹奇特的小盒子,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金黄色类似阳光的光芒,顿时明明灭灭地闪烁在这间装潢破旧的欧式大厅当中。
——也闪烁在织田作之助被冰封了一半的身体上。
“异世界的影响么,匣子的力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白兰难得正色地沉吟片刻,“看来不赶紧离开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队黑西装的男人持着枪冲了进来。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正惊疑地望着背对着众人,却身负双翼、明显异于常人的白兰。
只有为首的一人勉强维持住自己镇定的神色,对着太宰鞠了一躬,“太宰先生,首领请您和京先生回总部。尤其是京先生他违背了首领的命令,现在需要回去接——”
“——”
枪响之后,刚才还在说话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新鲜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太宰治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之前一直对白兰的冷嘲热讽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让对方赶快办完事走人,以免产生过多的波折——直到刚才被那个蠢货破坏计划为止。
“接?接什么呢,为什么治君不让这位先生把话说完呢?难道说,”
几乎全身都沉浸在雪白的男人神情开朗地“哈”地笑了一声。
可随即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曾经统治了无数个世、将万物视若草芥的冷酷气势,让在场的人们无一不为之胆寒,
“是‘接受惩罚’吗?”
“你这家伙!”
精神紧张的黑西装们纷纷打开了枪支上的保险,指向这个让他们察觉到危险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住手。”
这时,太宰治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你们的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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