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无月,火把外的地方,夜黑的吓人,然而守夜匈奴兵却不敢闭眼,只瞪着眼睛望向那茫茫的暗处,然而,黑夜中突然刺出的利刃速度过快,他没能喊出那句“敌袭”便没了性命。
其他人负责制造动静转移注意,月泷则无声快速地在观察情况,她从不认为木河图还会住在主帐里,拱卫主帐的匈奴兵不过是障眼法。
有一个帐篷,围着的人数第二多,他们没有向主帐围冲过来,而是紧张地守着身后的帐篷,这才是她的目标,她施展着匿影步无声潜近。
帐外匈奴兵只觉黑风刮过,还未反应过来时月泷就进得帐内,木河图果然就在,擎着一把七尺大刀,正襟危坐。
括苍剑法已灵动迅猛见长,月泷如一抹黑影还未让人看清身形便杀了过来,木河图只觉得胸口一凉,鲜血已喷溅出来,他赶紧忍痛将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月泷方才推开一步,得以被木河图看清身形。
“来人!”他大吼出声,月泷的哨声也吹响了,这一次不是撤退,而是向她这边杀过来。
月泷再次提剑当胸,眨眼之间双方兵器已在空中碰撞多下,撞溅出火花,月泷手被震得发麻,自知不能力敌,而其他匈奴兵也已经进来,只是找不到出手的空隙。
所幸她的人也到了,但也只能略略拖延片刻,那木河图也不好过,胸口一刀极深,他已失血过多导致有些脱力,月泷看准机会,使出了一记剑荡寒山气势万钧,长剑贯穿了木河图,并从剑柄处寸寸碎裂,证明了这一招的势不可当。
月泷见事已办成不在逗留,匿影步向外奔逃,抢过了一匹马急奔而去。
匈奴兵大喊:“单于死了!抓着那个人!”高处的匈奴兵纷纷弯弓搭箭,向那个疾驰的身影射去。
她将外衣和树枝绑在马鞍上,弃马滚落到一旁的深谷,夜色深重,草木遮盖了身影,方才逃脱一劫。
而匈奴人失了将领,又看着攻城无望,便开始退守玉门,那里有这次入侵真正的将领——合塔尔。而玉门,也是越恒的埋骨之地。
月泷在山谷里藏了两日,方才回到了居姚关,还未进城门便晕死了过去。此战,奇袭小队只剩她一人活着,换取的成果是匈奴兵退守。
待月泷醒转过来,便见到陆晗彰坐在她的床边不说话,而大夫在一旁写药方,见她醒了开口道:“夫人醒了?还请节哀,之后要谨记好好休息,莫伤心神,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月泷愣了愣,看向陆晗彰,他仍是没有言语,可发皱的被子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月泷没醒之前他就听到了大夫所说,他的夫人本来身体强健,是因为连续的高强度摔打才失去的这个孩子,他说不出什么话,漆黑的眸子却翻涌起了滔天的情绪。
“多谢大夫提点。”他闷闷的声音想起,让侍从送了送了大夫出去,如今屋内只剩夫妻二人。
陆晗彰原是筹措粮草,并收编七王私兵兼各州郡的守军带到居姚关,因而晚到了这半个月,如今才到,结果只得到一个消息:他们孩子没了。
那个他已经取好了名字的,属于他们俩的孩子,没有了。听到那一刻,他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若我还没到,你打算怎么瞒我?”
他的夫人还在战场上拼杀,到了却没有想过提前给他送一封急信告知情况,还做了赴死的打算,即使腹中还带着他们的孩子,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彻底冰冻发寒。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反复地问她、看着她,想从中寻出悲伤,然而没有。
月泷已经被这几日的奇袭耗尽了力气,人头和鲜血冲刷着她的神经,孩子没了,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根本没有眼泪可留,即使整个人充满了歉意,也只能呆滞着。
此刻他感觉自己是从未有过的软弱,陆晗彰想抱着她寻求安慰,为着那个不知道的女儿或是儿子,但又为她的做法恼怒,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情绪面对她。
“这一战不能有半点闪失,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对吗?”
他终于还是搂紧了她,舍不得推远:“对,所以你要养好身体。”
“好,我答应你。”月泷能感觉到师父很伤心,她不想他再伤心了。
陆晗彰为她掩好了被角,转身出了门。“嘎吱——”门被关上了,还穿来了落锁的声音。
月泷方才回过神来,忍着伤痛扑到门上拍打:“陆晗彰你在干什么?放我出去!”她好不容易打退匈奴,该乘胜追击,军情不可以延误!
“你要做小月子,躺到床上去,仗,我也能打。”他只留下了这句话,之后就由丫鬟照料她。
而后,陆晗彰开始专心打理居姚关的民生事务,他早前在?河治水,为漳州知州,整顿起来自然得心应手,比月泷更加适合。
他还将靖国公安插在军中的细作捉住了,靖国公一党已经覆灭,没必要再隐瞒,将这次跟随的陆晗彰的侍从中有太后派遣的人,侍从将他的行动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陆晗彰自然知晓太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也知道她的忌惮,然而,将军府存亡一线,若能用他的命换得月泷和越老夫人存活,他亦可以接受。
戚无忧、小秋白和停舟三人出了将军府,停舟就打算回到十三王府,他要为月泷“认贼作母”,求太后救将军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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