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月泷仍然举着那种带血的手,没有察觉她的师父簌簌欲倒的想法。
最终,温晗压下了落荒而逃的想法,递给她一块丝巾:“你……先把血擦干净。”
看着她乖乖地擦着手,这般乖巧的模样怎么说出来的话如此吓人。
“罢了……且随我来。”他拉起她的手腕,几息之间来到了藏书阁,翻找出了《黄帝内经》的
《素问》一篇交于她。
“观之自明。”说完温晗就想要走。
“女子……二七而……任,月时下……”月泷读的云里雾里的。
她的师父只能又生生收住了脚步:“你……尚不认字?”
“一点点,”月泷还是听的比较多,姜吉倒是想教她,可偷听都是忙里偷闲,听完她就要去干活了,教书先生也不准姜吉把太多精力放在教女子识字上。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但是做人的道理我都是会的。”
夫子讲的修身治国平天下她都记得住,就是这月什么的不曾讲。
“唉,将书给为师吧。”他发觉三百年来叹的气也没有今日多,罢了,就当是对道心的考验吧。
温晗持书在窗边桌案旁坐下,又让月泷坐在对面。
不一会儿,清朗悦耳的声音在书阁响起:“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
“天地温和则经水安静,天寒地冻则经水凝泣,天暑地热则经水沸溢,卒风暴起则经水波涌而陇起。”
“你这次事发突然,确是疲累兼泡了温泉水之过。”温晗如是道。
“唔……”月泷终于意识到之前她举手问师父的举措到底有多惊世骇俗了,她想把头死死抱住,滚下南离山。
“师父……”少女的声音颤颤地响起,“不!仙长,把我丢下山去吧。”她终于明白师父在念吉居时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温晗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少女,心情倒是莫名地好了些,“这不怪你,是南离山找不到别的人来教你,你也莫放在心上了。”
月泷抬头,窗外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柔柔的月光映着师父的发丝,温柔如水。
这真是个很好很不错的师父呀!她心想。
“好了,剩下的事还要你自己做的。”师父看着从羞愧到发呆转变的月泷,手中的书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咳……照着此页缝制月事带就可。”他总算是彻底把书交到了她手上,“针线布帛可在你住的地方找到。”
月泷接过书,点头应是。
虽愚钝,但还算听话。青晦君在心下点头,又将月泷带回她的住所,才离去。
第二日,迟迟未等到月泷敲青铜小钟,温晗有些疑惑。
成为师父的第二天,也没喝到徒弟敬的一盏茶,只好再下去看看她。
真的到了月泷的床前,看到她因为受凉失血而苍白的小脸,他又陷入了自责里。
当初到南离山前,他跟着师父进入了炼气期,又有意锻炼,才没有被山寒侵体,结果今天他又一次疏忽了……
南离山这么冷,她又是个凡人,自己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被子不够厚的事情,温晗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薄被里,难免心疼。
他将手轻轻搭在她额头上,输送着灵力暖流,少女紧绷僵硬的四肢舒缓下来,脸也重现了红晕,“唔——”甚至舒服得还翻了个身。
这徒弟不仅瘦小,脸也小的不行,“咕——”应是有两天没吃饭了,居然也没饿醒。
温晗低头无奈而笑,谁知少女翻身时带离了被子,一小块血迹沾在了床铺上,师父脸色又是微微一变,看向不远处的做了一半的月事带。
真是不着调,可转念一想,她怕是突感了风寒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尚是凡人身子,到底弱着。
看着少女还没有自己手掌大的一张脸,温晗只能拿起针线,跟着师父从静须观到南离山的时日,他也曾自己缝补过一些衣服。
等到月泷睡足了起身时,便感觉到室内温暖如春,她试着下地,原本昏沉坠痛的脑袋也好了很多。
沿着房间走了一圈,发现墙壁上嵌入了红色的晶石,正是它们散发着融融暖意。
坐回床上转头一看,才两片缝好的月事带好好地放在窗边的桌案上。
难道是……师父?不会吧!月泷有些不敢相信。
“嘎吱——嘎吱——”齿轮转动的声音自屋外响起,一个灵石催动的木偶小姑娘走了进来,扎着两坨圆圆的发包,分外可人。
“月泷,你起来啦?我是从东边机关城来的小圆,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吧。”
月泷马上从床上站了起来,对于以后会有人照顾她这件事,她还蛮不习惯的,“好的,小圆,那就辛苦你啦”
接着她又指了指月事带:“这个,是小圆帮我缝的吗?”
“嗯,是的,还有这个也是月泷现在需要的。”说着小圆就举起了手里的汤婆子。
“缝好就放在衣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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