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此刻的燕玲儿,正坐在了轿子上,朝着城外的观景台去。
她本来是不想来的, 但是祖母叫她见见世面、增增胆气, 思索再三, 燕媛媛还跟过来了。见着祖母坐在身边如同定海神针,她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想到燕媛媛这个小蹄子,现在有了个燕晋作后盾, 现在都敢甩她脸色看了, 早上愣是没有将人约出去,燕玲儿漂亮的脸蛋上忍不住闪过一丝不悦, 便将此时都与祖母说了去。
本来还算是和气的老祖宗, 闻言心下也有了些火起, 燕晋他们如今是惹不得的,但一个没人管的三小姐,却也敢仗着哥哥肆意拿捏他们!
但是想想今夜的布局,老太君顺了口气, 便宽慰燕玲儿道,“你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人, 今日我便带你去长长见识, 若是此事成了,这事儿你也勿要放在心上了。”
“燕媛媛没有约出来,他们不是已经抓到燕良时了么?”
燕玲儿想到了此前的事,那点儿气也散了,只是有些忧心道,
“祖母, 你说他们, 到底能不能……?”
老太君道,
“葛先生是知府大人的谋臣,那群山匪不成气候,那是无人指挥,葛先生若是出马了,哪里还有他们的事儿?”
燕家本以为这知府倒戈去了燕晋那边。
却不料到知府昨日里接到了太子即将来洪州府的消息,又接到了保护燕玲儿的密信,顿时吓得冷汗倒竖。
他本以为这个燕玲儿不过是太子的红颜知己,顶天了以她的家世,不过是一个妾室,却不料太子对她如此上心,竟然连发三封急信!
对方可是太子,他哪里敢违抗太子的命令,连夜将这位葛先生也送过来了,还小心赔了不是。
燕玲儿也笑了,“是极,他待我是最好的。”
“他”,自然就是太子了。
老太君笑了笑,慈爱地看着这个最为漂亮动人的孙女,有些感叹地想着,若不是玲儿,他们这回可真就是要栽了。
他们燕家从高祖时期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老太君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差点给饿的卧床不起;整个家里头的人都生生的饿瘦了一圈,偏偏他们又不能对外讲。
对外怎么说呢?说燕晋饿着他们了,不给他们饭吃?
这话说出来燕家人都觉得臊得慌,燕家人死要面子,不然当初也不能做出来让妹替嫁的事情。
被家里的一个小辈给饿了三四天这事,如果是传出去给大家知道了,燕家就要成为整个洪州府的笑话了。
所以这事儿便在人烂在了燕家人的心里,愣是没有说出来。
这番燕晋突然间好心的将他们放了过来,老祖宗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可不是任人随便揉捏拿捏的软柿子!
这计策,本以为那知府是最难说服的。却不料他被太子的信吓破了胆,大概是以前不知道太子对燕玲儿究竟是怎么上心的,现在只千方百计想要补救一二。
那流寇本也只在洪州府外作乱,知府明年就要调走了也不用管这流寇不流寇的,反倒是升迁全仰仗太子,竟真的老老实实送了个葛先生过来了。
既然那燕晋猖狂,就不要怪他们,一不做二不休了。
到了那视野最佳的“观景台”,祖孙俩便等着看好戏了。
只是,在流寇窝里的燕三爷却有些忐忑不已。
燕三爷也不是第一次和这位大当家合作了。
上次,流寇们当然不可能因为燕三爷给了点好处,就敢直接和黑甲卫对上。
而是因为燕三爷骗了这位大当家,说是他们大少爷带了这么多骑兵过来,是为了来剿匪的。
大当家一听,那还得了?
听说这支军队是分两批来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在燕晋回来的路上杀了他。
然而,就算流寇的数量十分巨大,也不可能是这一支精锐骑兵的对手,大当家损失惨重。
回头等了好几天,也不见人来剿匪,他便知道自己这是被燕三爷给耍了。
要不是这一次燕三爷带了个葛先生来,恐怕他一进门就被剁成肉泥了。
只是比起耍了他们的燕三爷,大当家对燕晋更加怀恨在心,早就伺机报复了,于是便同意了这番的计谋。
燕三爷在人绑了燕良时和所谓的谢先生过来之后,就一直忐忑不安。
却听得很快就有人来报:“燕晋带着人来了,手底下只带了百来余人!”
葛先生笑了,“善哉。”
大当家狐疑道,“可当真?”
他对于黑甲卫多少有些心理阴影的。
葛先生不以为然,他是知府的谋士,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燕晋带了数千的精锐部队来洪州,现在都在洪州府大营里头待着,一旦调动必须惊动知府。
知府没有来人,有什么好怕的?
按照原计划,如果燕晋为了谢俊和燕良时被掳走之事,连夜带着人前来营救的话,就会进入一片地形险峻、易攻难守的地形;
那里埋伏着上千的流寇,倍数于燕晋现在的数百人。
他不死,谁死?
大当家却对这个“知府座下谋臣”半信半疑,“老子看那黑甲卫勇得很,你当真行?若是老子的兄弟们死了,老子就先宰了你!”
“你这数千人,他那不过是区区几百人,就算他燕晋再厉害,十个打一个,也总能让他在有来无回。”见那大当家仍然有些迟疑,他冷笑一声,
“不是还有你们燕家小少爷和那个军师吗?实在打不赢了,直接将这两个人推出来,也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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