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缠绵
苏郁孤本是要陪着慕容昀一同询问裴栖寒,却实在受不住困,在书房等着慕容昀进书房的半刻钟时间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栖寒低垂着头在下面站着,不敢打扰,深怕自己有声音吵着苏郁孤。
一脸的小心翼翼,谨慎小心。
慕容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光景。
想了想,便将苏郁孤抱了起来,放在隔壁主卧的床上,临走的时候苏郁孤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拽着慕容昀的衣角不撒手。
慕容昀无法,最后实在是抵不住,就传音入耳让南浔先将裴栖寒带到客房里住着,并安排暗卫守着,以免出意外。
外间的一盏灯不明不暗的亮着,隐隐约约的灯光落进蚊帐里,照着紧蹙着眉头的一张脸。
慕容昀伸手本是想将他那蹙紧的眉头揉散,却不想苏郁孤却是不耐的低声咕哝了一声,翻身就将他给抱住了。
这几日连连忙着其他的事情,他和苏郁孤连在一起多说两句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把这场所谓的丧葬结束,已经是七天之后。
苏郁孤手不自觉的箍住了慕容昀的腰,慕容昀的目光从苏郁孤的眉间往下落,划过白皙的面庞,落在微微翕动的唇上,然后跳过下颌,在青丝间漏出的脖颈,纤细白皙,勾得慕容昀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喉结上下滑动,终是埋下头,将苏郁孤揽进怀中。
明明日日都在一处,明明日日也都在这一个院子中,明明日日都可以相见,此时,却觉得满腹的相思像是囤积在了腹中三年五载一般,发了酸,生了劲儿,酿出一股醉人的酿,一下子就让人上了头,迷迷糊糊的移不开眼,按不下情动。
主卧的灯光抖动两下,留下两行蜡泪,红罗帐影映照在那窗棱上,像是晃动的蝴蝶一般,时而急促的扑腾着翅膀,像是要穿过那窗户上的撒金纸、玻璃窗一般,狠狠地撞在那撒金纸上、玻璃窗上,发出浅浅的噗嗤声;时而缓缓地上下轻飞,像是在寻找一个能穿破的地方进入到那一场灯火里,一角的撒金纸漏了缝隙,闯进屋来,与那烛火缠绵纠缠,醉死在那最后的焚身之欲中。
苏郁孤软在慕容昀的怀中,沉沉睡去,慕容昀将人揽住,轻轻扯了锦被盖上,听着外面几只蝉鸣的声音,秋意渐浓,蝉鸣声也少了许多,可是,咫尺的中秋,事情却是多了很多。
二人一夜好眠。
次日细雨绵绵,慕容昀早起吩咐人准备了热水放进了房中,自己将苏郁孤放进水里,一点一点地给他清洗。
苏郁孤迷糊着一双眼,撕开一条缝看了慕容昀一眼后,便趴在了浴桶边缘,任由慕容昀摆布,他实在觉得困顿得很。
一番清洗结束后,慕容昀又将他带回了床上,休息了大半个时辰,苏郁孤才再次醒来。
只是苏郁孤起身的时候,起得稍微猛了一些,腰间有些痛,整个人不由抽了一口凉气。
正巧慕容昀闻声上来,苏郁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慕容昀轻笑,让人寻了药来,运力给他揉了小半个时辰,苏郁孤才算是好受了一些。
“你问了吗?”苏郁孤将手伸进袖子里,由着慕容昀给他系带,虽然慕容昀已经运力上了药,他还是觉得肩膀上酸软得使不上力。
“等着你醒了一起去问问!”慕容昀将玉带给他系上,又给他配了一块同色的玉佩。
苏郁孤的皮肤本就很白,配上这群青的衣服,更显得肤白人俊。
吃了早点,南浔便将裴栖寒给带来了书房。
苏郁孤望着气色明显不佳,眼底青黑的裴栖寒:“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裴栖寒摇摇头:“公子能否告诉我,奴婢哥哥如何,奴婢昨晚越想越不对,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何这么说?”苏郁孤并没有急着告诉,裴栖寒的反应让他觉得还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裴栖寒哑声道:“当初送奴婢进宫的人曾经告诫奴婢,只要奴婢今后认真做好他们安排好的事情,就能保证奴婢哥哥安然无恙,要是奴婢没有做好,那奴婢哥哥就不用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们现在找到奴婢,是不是奴婢哥哥出了什么事情?”裴栖寒说着,竟是用手捂住了心口,“奴婢怀疑,还有一个原因,最近这几个月,奴婢总是感觉心口钻心的疼,以前从来没有过。”
苏郁孤这才了然:“原来 ,那只母虫并不是在别人的身上,是在你的身上,只要你一死,你哥哥必死!”
裴栖寒眸中闪过惊异,他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问:“公子说的可是蛊虫?”
“难怪昨日我给你把脉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太对,你这蛊虫被人下了之后,又有人在最近用了其他的药给你压制着,我把那味毒给你解了,现在这蛊虫才在你体内活动了起来。”
说完,苏郁孤赶紧从书房的架子上拿出了自己的药箱,给裴栖寒施针下、药,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裴栖寒便大口吐了三次血,第三次的时候,那接血水的盆子里竟然有一只蠕动的虫子,不过小指指甲盖一般大小,在盆里急躁的扭动着身躯,不一会儿便直接歇在了盆里——这是死了。
苏郁孤拿银针将那蛊虫插了起来,用清水冲过,漏出来的蛊虫通体雪白,分不出头尾,身体上却又细细密密的一层如针尖大小的白色钩子。
“这是雪蛊虫,比一般的蛊虫的母虫要小许多,却也要霸道得多。”
“这种蛊虫若是发作以后,虫子身上的这些钩子就会苏醒,它走过的每一片血肉,都会被划破,五脏六腑都会出血,身体好一些的,会等到它进入心后,堵塞心脉而死,身体不好的,五脏六腑怕是刚走不到一半,便是连命也没有了。”
“但是,这蛊虫是双通成对的,只能给两个人吃,只要其中一方死了,另一方必定发作。”
“你命算好的,应是有人暗中给你吃了药丸,减缓了这蛊虫的发作,看来,那一味药是特意拿来压制你身上蛊虫毒性的,四五个月前,有人给你喂过药吗?”
裴栖寒想了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正准备摇头,突然眼前一亮,赶紧道:“奴婢当时感了风寒,就那段时间吃过药,后来,也没有神时候能接触到。”
“也只能那个时候给你下下去了,毕竟,这虫子得陪着黄连下去,要是其他时候,这么苦的黄连,你早就发现了!”苏郁孤一边说,一边讲那蛊虫放进了琉璃瓶中。
慕容昀望见,不由想到之前的蟑螂,心底生出一丝寒意,上前按住那琉璃瓶:“这虫不现在处理了吗?”
苏郁孤不明白慕容昀这是准备干什么,他就顺手收集一点儿蛊虫的标本而已,慕容昀难道是怕这虫有什么危害不成,脸色这么难看,赶紧道:“这虫已经死了,不会有什么危害,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会被这蛊虫上身,再说,蛊虫都要活的才有用,这死都死了。”
慕容昀却一直不松手,沉声问:“死了是没有什么用,却可以制成药引子,或者做成以毒攻毒的解药。”
苏郁孤这才明白过来,慕容昀这是担心他把这虫拿来做药用在自己身上,拿自己以身犯险。
对上慕容昀的那双眸子,苏郁孤顿时心下一酸,自己这是将慕容昀给吓着了。
连忙上前将人抱住,抵在他心口道:“这虫我真的只是拿来当标本的,绝对不可能拿来做药引或者做药,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将它送回清风谷都行。”
慕容昀将信将疑的将那琉璃瓶放下,手却还是不放心的紧紧按着。
许久才道:“那你现在就写一封信,本王立即派人将其送回清风谷。”
苏郁孤一笑,写了信给了他,看着一个暗卫消失在书房,才转过头看缓过气来的裴栖寒:“好点了吗?”
裴栖寒体内蛊虫出来,又吃了两粒丹药,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关于裴栖寒的事情,慕容昀便从他出宫在宫门口拿东西开始。
“你那天出宫拿的是什么?是替谁拿?”慕容昀目光直接刺了过来,吓得裴栖寒没有敢与之目光相撞,赶紧低下了头。
裴栖寒那天拿的东西,是替丽妃娘娘拿的,皇上那天突然到了丽妃娘娘的宫中,据说要在丽妃娘娘的宫中过夜,丽妃娘娘当即便派了他到宫门口拿件物品,说是要送给皇上。
“那东西不算重,是拿两个锦盒装的,至于锦盒里面是什么,奴婢不知道!”那是主子们的东西,他一个做奴才的,没得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权利打开来看。
慕容昀又问:“那你拿过几次?”
裴栖寒犹豫了一下,慕容昀提醒他道:“你可以不说,但是,你身上的蛊虫已经发作,你就应该明白,你哥哥是出问题了,你不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裴栖寒想过这件事,但是,被人告知的时候,还是觉得像是被人劈开了一般,怔愣在了当下,许久才道:“我出宫的次数不算多,但是,每一次,拿东西的地方都不一样。”
酒楼,花船,赌坊,金银首饰铺子,甚至于就是在马车上都有。
只是那一次要得比较急,又是送到了宫门口,他才急冲冲的不做任何准备的掩饰去拿了那东西。
每一次,都是皇上要在丽妃宫中的时候才会去拿,或者是丽妃要将皇上留在自己宫中的时候会用到。
自从他进了勤政殿后,每一次有什么需要出宫的事情,都是吩咐他前去的。
吩咐他的人,大多数时候是丽妃娘娘,但是偶尔也会有皇上。
“皇上?”慕容昀蹙眉问。
裴栖寒道:“是的,而且应该是找同一个人拿东西,反正,不管是皇上吩咐,还是丽妃吩咐,送东西的人是没有变的。”
慕容昀一时间有些怔愣,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文兴帝的事情。
苏郁孤一时间也有些失神。
裴栖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二人的神色,怕是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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