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脸色白了三分,他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 梁岁说的话是对的。之前他带着手下,想要制住不能站立的陶帷初简直太简单。制住陶帷初就等于制住梁岁, 可现在呢?
如果两拨人真的发生冲突,自己这方的胜算是多少?
伯爵习惯了受人保护, 一旦发现自己需要直面危险的时候, 满身满心蓦地慌乱起来。
他热爱古文物,热爱探险, 但当这些东西需要跟生命放在一起比较时,威尔会毫不犹豫放弃一切选择自己的安全。
让他葬身在这个肮脏遥远的地方?怎么可能?!
而且威尔不止一次听说过见识过梁岁被逼急了的样子,他深切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鼻尖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 墓地的其他机关自己也根本不清楚。大脑飞速运转,一直运筹帷幄的伯爵第一次想打退堂鼓。
可人和人的思想不能共通,比如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学生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枪口直接怼在梁岁额头上。
扎克利大喊道,“就凭我手里这把枪!我随时能崩了你们两个!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们,然后回去找人铲平整个墓地!不信找不出我想要的东西!”
过于用力的枪/口在梁岁额头上印出来个圆形,男人稍稍侧开一步,让那黑乎乎的东西离自己远点儿。眸底沉沉一片,唇角向上微弯,那眼神如同看两只垂死挣扎的小兽一般。
让威尔的胸口狠狠跳了跳。
火光摇曳,从高处留下的血越来越多。陶帷初回头朝黑漆漆的地底看了一眼,轻轻捏了捏梁岁的肩膀。
这个陶家传人对接下来的路一无所知,跟英国人一样带着忌惮。可他面儿上是不露痕迹的镇定,毕竟这条石梯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机关,如果现下打起来,对谁都是巨大的危险。
就在此时,扎克利颇为配合似的用枪指了指下头,威胁道,“没听见我说什么吗?!不想死就继续往下走!快点!”
梁岁冷哼一声转身,一步一步朝下走去。
“老师,我们得保持同步,”扎克利忽然偏头压低声音对威尔叮嘱。其实就算他不说,威尔也早就注意到了,身后那些手下触发机关的原因。
两人保持相同步调,跟在梁岁身后慢慢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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