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决绝

季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表嫂，表嫂你怎么样了？表哥，表哥，表嫂醒了！”守在一旁的达达兴奋地推醒了靠在另一张床上打瞌睡的盛云笙，连连叫喊道。

“达达，小声点。”盛云笙立刻站起身，走到了季霖的病床旁边，眼神也不似以往的疏离，而是多了几分关心：“你怎么样了？达达，你先去叫医生。”

“诶诶。”达达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害我的人，抓到了没有？”季霖静静地盯着天花板，话里带着浓郁的疲倦。

盛云笙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那两个绑匪......”

“他们不是绑匪。”季霖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流露着从未有过的确定和坚毅：“他们说是为了报复我，才抓了我的。他们不是绑匪，是我的仇家，或者是仇视我的人派来的。”

“季霖。绑架你的人已经死了。”盛云笙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似的：“算了吧。”

他不想再查下去，反正已经这样了，他不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方晚有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那个曾经那样美好的形象在自己心里崩塌，他宁可就这样糊涂下去。

至于季霖，他已经想好了，自己以后会好好补偿他，保护他，让他再也不经历这种噩梦一样的事情。

“算了？”季霖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一刻，身上那仿佛被卡车碾压过的痛楚都算不得什么了。他眼中的那一点星芒般的希望渐渐陨落，好像流星划过一般，倏忽不见了。

盛云笙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蹲下身，凝视着季霖的双眼，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耐心道：“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热带岛屿度假，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季霖没有说话，就这样无言地盯着他。良久，他微微偏过头，喉咙哽咽一声，用那干裂的嗓音轻声道：“我想见奶奶。”

“好。”盛云笙替他掖好了被子，然后走出去给奶奶打电话。

与此同时，达达叫的医生赶来了。

做检查的时候，季霖艰难地想要抬起右手，可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被医生一把按住了。

“医生，请你如实告诉我，我的右手伤到什么程度了？”

医生为难地看了一眼盛云笙，盛云笙给了他一个不要多嘴的眼神，他犹豫地转过头，却正好对上季霖那深沉的眼神。

“您不用顾虑太多，如实告诉我就可以了。”季霖的声音太过平静了，淡定而从容，让医生忘记了盛云笙的警告，如实说了。

“目前最好的情况就是不用截肢，不过因为神经受损，以后反应可能不会很灵活，建议您恢复期的时候多用左手。”

季霖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后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痛苦无比，而是无比平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是说，没有一点希望能够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

“完全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不过您要是去国外治疗，复健良好的话，有概率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不过这只手以后绝对不能做那种重活儿，最好也要避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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