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醒

“傻孩子。”老人摸了摸他的额头，用粗糙的手指替他擦干了泪水。

“你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外婆什么吗？”

“我，我......”季霖哭得结结巴巴的，可还是完整地说了出来。

“我答，答应过您，会好好活着，会照顾好自己，不，不让您担心。”

“对啊，你说过会照顾好自己。可是这五年里，你真的把自己照顾好了吗？”

老人的话像是一根针，猝然刺进了季霖的大脑。

“你感念着盛家的恩情，对盛云笙那小子掏心掏肺，可是你有想过你自己吗？”老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太阳穴，停了停，继续说：“孩子，报恩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你以后出息了，多孝顺孝顺盛奶奶，其实呀，你不需要对盛云笙那么低微。如果你不能活得让自己快乐，不能把自己的想法放在首位，你让外婆怎么放心啊？”

季霖湿润的脸渐渐干了，闪忽的睫毛下微微转动的眼珠暴露了他的若有所思。

“你呀，你以前已经为了外婆做了很多牺牲了，现在外婆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老人慈爱地看着外孙，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外婆从小就教你，人要有骨气，没骨气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受人尊重的。不过就是一个盛云笙，他不喜欢你，你就干脆放了他。先去搏出自己的路，在这条路上，你会遇到真心实意对你的人的。”

“可是我，我能吗，我会吗？”季霖眼神飘忽，根本不确定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

“当然能。外婆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啊。”老人回忆起往事，笑了笑：“不值得的人，花再多心思也是没用的。你不能因为求不得的人，而忽视了那些在你身边的，真正值得珍惜的人。”

“好啦，外婆要走了，你可记着，有外婆在保佑着你，不论以后经历什么，外婆都会帮你的。”老人慈祥的声音渐渐模糊，像是一阵风，飘过，又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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