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河跑得太急,肺里灌了冷风,吸气时细细的疼。他微微向后藏起的手捏紧了拳头,走过去的时候,明明是踩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却总觉得脚下软得站不稳。
他不敢看周燃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一枚被爱抚过的爬山虎叶子。他有些出神地想,原来有爬山虎的叶子是心形的。
“还有流鼻血吗?”
周燃看着齐山河,轻声问。
齐山河轻轻摇摇头,其实上周在学校那次之后,他跟母亲去看了一次医生。没多大毛病,只是夏季燥热,他又一直情绪焦虑,身体免疫力下降。一开始那次是有些轻微的感冒引起的,本来不会一直反复,但流过鼻血后,他总是觉得鼻子里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血块,忍不住用纸巾去弄,导致鼻腔内毛细血管反复破裂,这才总是不见好。
他知道周燃担心他,如果解释清楚的话会好一些。但他一句也不想说,他不是来说这些的,也不是来听周燃问这些的,他急得要命,除了周燃那条消息里指的“重要的事”,说任何话都觉得多余。
“你......”周燃似乎还想问,齐山河急切地打断:“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周燃似乎被他的语气惊了惊,而后回过神,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忽然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他把手里的纸袋递过去,轻轻咳了一下,还是没有看齐山河的眼睛:“这是给你的。”
齐山河拿过纸袋有点懵,他往袋子里瞥了一眼,见到了里面装着的礼盒上熟悉的花纹。和上次拿给他的海棠酥盒子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
他抬头看着周燃,用力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他问得很艰难,刚才没喘匀的气堵得他心口发疼。
周燃嘴唇开合,欲言又止,挠了挠额前一缕挡住眼睛的碎发,答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算是吧,就......”
周燃话没说完,齐山河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夹在着植物清香的风突然变得很闷,像是裹挟着蜡烛燃烧的味道,壳子一样罩住了他。手里的纸袋的触感变得滑腻,像是将融未融的蜡油,黏在他手上,嘲讽他一次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他要哭了,但他不能哭。
他已经很丢脸了,他总是在丢脸。
他不能连最后一点自尊心都碾碎了拿给人看。
所以他咬着牙,用最凶狠的语气虚张声势:“谁稀罕你的破点心!”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