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坏心情不针对纪医生

下午纪珩舟和杨睿欣离开后，江予臻等到最后一个孩子也被接走，之后在房间构思儿童剧的剧本，准备下个礼拜让孩子们排练。结果不小心忘记时间，快七点他才想起没吃晚饭。

今天是周末，他打算出来吃，就这样乘车到餐馆相对集中的路段，意外撞见未归家的纪珩舟。

“纪医生，你——住这附近吗？”

“是离得不远，”纪珩舟回头看了一眼，“不过我刚从医院出来。”

“你不是今天休息吗？”

“帮小狗接生去了，”纪珩舟的语气充满喜悦，“生了三只。”

江予臻听着新奇：“动物生宝宝也要到医院吗？”

“不一定，看主人选择，”纪珩舟马上换了话题，“吃过晚饭了吗？”

“没……我其实就是想出来吃的。”江予臻推测纪珩舟也还没吃晚饭，是否该邀请他一道呢？对方上周表达过这种意思，自己现在提应该不冒昧吧。

“要不——”

“我们一起吃吧？”江予臻的话慢了半拍，还是纪珩舟先说出来。

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江予臻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想这么说的。”

纪珩舟的五官线条不算柔和，面无表情的时候尚有几分严肃；但他很爱笑，神态上的转变软化了外在气质，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

他就这样笑着觑向江予臻，温声慢语：“那就走吧，不过我没什么主意，你原本想去哪家？”

“过了马路就是。”

江予臻打算去的是间日料店，他以前来过几次，比较干净而且有适宜一人用的定食。

“你习惯吗？日本料理。”

“可以，”纪珩舟说，“我也去过。”

那家店很受欢迎，如果没有提前订位，通常只有吧台的位置。但今天他们来得晚，过了饭点，轻松找到一处卡座。

两个人吃就不太适合点套餐性质的食物了。江予臻看过菜谱后仍是茫然，让纪珩舟挑选，最后点了寿司、刺身、炸鸡块、烤鲭鱼等几样菜品。

“是不是应该再要点主食？”

“寿司不就是吗？”江予臻的食量小，他听见纪珩舟报的菜，感觉有点多了。

“这个份量不大，”纪珩舟扭头交代，“再要两个手卷吧，鳗鱼的。”

江予臻盘算待会儿提前去买单，就听见纪珩舟继续对服务生说：“我想先结个账。”

虽然声音不大，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入江予臻耳中。他匆忙取出手机，“我刷吧。”

纪珩舟早暗自打开微信，先一步完成扫描。等服务生离开，便对一脸局促的江予臻说：“谁先提的一起吃，就谁买单。”

“可是我也说了……地方还是我选的。”

而且江予臻不明白他何必抢着请客，要说黑豆的事也是对方帮了自己。

“江老师，”纪珩舟换了更柔和的语气，“跟我相处，你可以放松一点。”

“放松……”江予臻客气惯了，其实不单对纪珩舟，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会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以礼貌的方式掩盖疏离。

“对啊，别这么紧绷着，”纪珩舟怕他别扭，补充道，“就我们单位那几个，我一说请客，恨不得敲得我没下顿。”

江予臻被他夸张的说辞逗得一乐，笃定纪珩舟就是开朗爱交友的性格，而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俩不是同事，用“朋友”来界定也稍显牵强。

冷盘最先上来。切成薄片的生鱼由少量蔬菜点缀着，呈现出富有艺术感的造型。

江予臻倒了些醋在调料碟中，接着挤了一大团芥末，再用筷子拌匀。

纪珩舟看得一愣一愣，“你吃芥末啊？”

“嗯，我吃这种都会沾芥末，”江予臻反问，“你不敢吃吗？”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纪珩舟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不爱吃。”

他不好意思告诉对方，以前被老妈骗着吃了回芥末，呛得半死。辣椒他不怕，只怕芥末。

口味不同也正常，江予臻没想太多，更没有怂恿纪珩舟尝试。

其余几盘陆续端上，两个人边吃边说几句闲话，多是围绕养育黑豆的细节。中途江予臻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李寻打来的。虽然上次的电话使他不太高兴，但江予臻素性温和，不曾真的生气，爽快地接起来，想跟他说一声等回家再回拨。

然而李寻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劈头盖脸地问道：“予臻，你家里的事怎么没跟我说呢？”

“什么家里？”江予臻心里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你姐姐啊，”李寻的声音太大，连纪珩舟都能听到一些，“怎么不告诉我你姐姐过世了呢？这么长时间了我完全不知道！”

江予臻头皮发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为什么非要逼他说难过的事呢。

“喂，予臻，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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