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老师，又见面了

第二次去江予臻的幼儿园，纪珩舟轻车熟路。别墅区最近的地铁站旁边有家很出名的糕点铺，可惜一般过了中午就售罄关门了。纪珩舟略感遗憾地经过小店，走到幼儿园门口刚过五点。第一批放学的孩子已经离开了。

杨睿欣没在教室里，正和林陶还有两个女生在院子里玩。几个孩子拿废轮胎和木板当玩具，搭建“道路”，让玩具车在上面跑动。

“纪叔叔，你又来接我啦？”杨睿欣眼尖，最先看到纪珩舟。

江予臻背对着他，听见杨睿欣的喊叫后，立刻转过身来。

“欣欣爸爸又不能来了吗？”

“嗯，”纪珩舟没告诉他是自己主动提出的，“他还忙着呢，正好我今天放假，就帮他带过去吧。”

“你们关系真好。”

江予臻越是笑得自然，纪珩舟越是心虚。上午被唐芸问话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江予臻，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

仿佛为了求证，凭着心血来潮的念头，他又出现在这里；但不能向对方说明缘由，这个小秘密拂得他心里发痒。

“但还是要签字的。”江予臻马上补充了一句。

“好，”纪珩舟一本正经地说，“一切按程序来。”

“江老师，纪叔叔，”杨睿欣挥舞着手臂，“我再玩一会儿行吗？”

江予臻当然无所谓，他看向纪珩舟，无声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我没事，”纪珩舟会意地说，“看你安排。”

江予臻便朝杨睿欣比了个“ok”的手势，和纪珩舟一起在边上站着。

“黑豆怎么样了？”纪珩舟问。

“还挺好的，”江予臻抬腕看了眼手表，“它就在楼上，你想上去看看吗？”

纪珩舟大为诧异：“它住在园里吗？”

“其实是我住的房间，就在别墅三楼。”

“这样啊……我上去合适吗？”

“又没别人，”江予臻也很想让纪珩舟看看黑豆生活的地方，“走吧，我跟冯老师说一声。”

他让冯老师看着院里的孩子，便独自带纪珩舟上去了。

那间卧室就在靠近楼梯左侧的位置，江予臻打开门，屋内陈设呈现于二人眼前。房间比纪珩舟的宽敞一些，但同样简单整洁，窗口朝南，亮亮堂堂。

黑豆的窝与主人的床铺相对，他们一进来，趴在窝里睡觉的小猫受惊似的抖了抖，立即清醒过来。

“你养得不错嘛，”纪珩舟见了救治过的动物，自是欣喜不已，“伤口也愈合了。”

“昨天吓着我了，”难得有个宠物医生在身边，江予臻忍不住吐槽，“它跑到床底下出不来，我找了半天。”

“是吗？”纪珩舟下意识地瞟了眼床底，已经用旧纸箱塞住，看来江予臻采取了防范措施。他抱起小猫观察，“没吃到不该吃的东西吧？”

“那不会，我打扫得很干净。”江予臻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神气，不似先前那样沉静无波。

纪珩舟将对方的神态变化收入眼底，“小鹿”的联想再度冒头，与此同时他露出赞许的笑容，把黑豆放回窝中。

“别让江爸爸操心了。”这话是对着黑豆说的。

江予臻听到后，耳根都热了。他还没有在黑豆面前自称过“爸爸”。也因为纪珩舟显而易察的体恤口吻，他心波微荡，半暖半羞涩。

纪珩舟没再多想，站起身随他走出房间。三楼的另一侧是阳台，从楼梯间可以望见整齐摆列的种植箱。

“你还种菜啊？”

“不是我自己种的，”江予臻耐心介绍，“还有别的老师，和园里的孩子。”

“你们还教种菜？”纪珩舟觉得有趣，“那有没有做饭课？”

江予臻点了点头：“有简单的，切菜、做沙拉、水果拼盘，烤甜品之类……你前天看到的教室，里面一间就是餐厅，也是上烹饪课的地方。”

纪珩舟有点惊讶：“还真有啊？”

“嗯，我们会安排一些生活技能方面的课程。”

“你这里挺特别的，”纪珩舟感叹，“你做得很好。”

“我……”江予臻忽然低下头，“其实这里的基础都是姐姐打下的，我只是按照她给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你姐姐？”

“是的，”他说，“投资她做的，规划她做的，那几个老师也都是她带来的。”

“那你姐姐呢？她不做了吗？”

“她去世了。”

纪珩舟后悔问出来，他应该想到的。

“对不起。”

“没事，”江予臻发觉，自己已经能以平常心面对一年多前的意外了，至少在对纪珩舟说出实情后，他是放松的，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总闷在心里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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