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李晴弗还不懂暮呈话中深意，他只是陪着他，在花园里，走过青石路，在那条长廊下散心。

空中还飘着雪，湖面还结着冰，四周，白茫茫一片……

两人站在一起看着湖，没有太多的言语。然后，那个男人对他说，累了，想休息了。他本想亲自送他回屋，对方不同意，让他先走。

然后呢，他转身了，背对着他的呈哥哥，往长廊另一边走。走的很慢，一步，两步，三步。

扑通一声，他疑惑回头……

一朵红色的花，落到冰冷的湖里，就那样沉了下去，带不起半点涟漪。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他的呈哥哥说累了，想休息了。所以他就那样看着，本可以被他捞上来的，红色的花，他就那样看着花消失在湖面。

从头到尾，他就那样看着。看着下人慌乱的呼喊救人，看着无数的侍卫跳入湖中，看着弃了朝堂而来，同样跳入湖里的兄长。

眼睛痛的厉害，明明是他的呈哥哥累了，看着花沉下去，没带起半点涟漪，没有半点水花，就在那个冬季，沉了下去。

他看着他的兄长，将那朵花带了上来。明明红色的花还是那么艳丽，却没有半点生气。

是他，亲眼看着花沉了下去，也是他看着，兄长抱着花消失在眼前。

若是他当时跳了下去，将红色的花捞上来，花还会消失么？累了，那个人累了，那朵花，似乎从未存在过。

曾经的高空孤月，那个高傲的暮呈，谁的巴掌敢落到他的脸上。又有谁，有那个胆子，在李霏云面前，用恶毒的话诋毁他。

可是，云清皇后的巴掌落在他脸上，他的呈哥哥只是笑着。那些污言秽语，他的呈哥哥也笑着接受了。

他和兄长之间，确实已经无子可落了。

就像他说的，就算云清皇后那杯茶，真的有毒，结果都是同样的。深爱着暮呈的李霏云，本想给人一个身份，因为众臣反对，辞官威胁，只能坐罢。最爱的人，连一个该有的名分都不能拥有。该留下的，他们本该拥有的，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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