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皇后娘娘有请。”思绪被陌生的女人拉了回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女人在说什么。

皇后？哪一个皇后？母后的皇后么？那个女人？是啊，他是该见见那个女人了。

侍女引路，李晴弗跟在人身后。前路是那么陌生，路的尽头，是他从未承认过的嫂子。

一切的源头究竟是什么，错的是谁呢？这二十二年来，他一直在怨李霏云，可是刚刚看到人那么虚弱的人，他又恨不起来。

他的哥哥，这一生有什么是自己选择的呢？无论是天子的身份，还是他的皇后，他的情爱，都在母亲的安排下。

也想过去怪他的呈哥哥，如果三人没有相遇，结局就不会这么痛。若是他的呈哥哥没有低头，没有爱上李霏云，或许……或许什么呢，李霏云可以放弃么？

那些宫中疯狂的女人们，死的死，走的走，他又能怪谁？天子心不在她们身上，她们不也是可怜人么？

最后的一切，造成一切悲剧的开始，从头到尾，都是他和李霏云的母亲啊。是那个女人，用一切的手段，将他的兄长束缚在皇权之下。

但是，母亲也是可怜暮呈的，若他的呈哥哥不是男人，他的母亲，也是疼爱暮呈的。

究竟是谁的错？现在去深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他的呈哥哥一次次问他，他的皇兄为什么犯错，答不出来。那是爱，不，那不是爱情。

“我不知道。”还记得他回答暮呈的话语，他给不出答案。只能一天天看着兄长和暮呈消沉下去。在不断的相互折磨中，两个他最爱的男人，似乎全都死去了。

侍女在东宫门外驻足，示意李晴弗进屋。

屋内的人是谁呢？是他的皇嫂啊，他从未承认过的女人。

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突然在梦中醒来回到现实，又像在现实中躲避到梦里。

跪在佛像面前，念诵佛经的白发老者，起身回头看着他，满脸的皱纹，眼中带着温柔慈爱，明明她还那么年轻，却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眼神，曾经他的呈哥哥也是这样看着他，和李霏云一样，宠着他。

“您要见我？”喊不出该给女人的称谓，除了暮呈，他无法将那样的称谓给任何人。颤抖的双手却抚摸上女人满头的银发。

他老了，他的兄长老了，眼前的女人也老了，却怎么都想不出，他的呈哥哥老了，该是什么模样。那个人离去，都是那么美丽英俊，那么倾国倾城，谁都比不上。

“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也该回来看看了。”李晴弗扶着女人坐下，给人倒了一杯水放人手里，往后退几步，坐人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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