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他当然记得，他看着他的爱人，他看着他的爱人在大火中死去，可是，开口却说不出来。他看着他的爱人在大火中死去，明明是这样，他把命都给了他的爱人。可是开口，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这样……

很冷……刺骨的冷意。他的梦里，他的梦里不是这样，和他的记忆完全不同。

“你忘记了……我也忘记了。”他们的结局是什么，或许死了，谁死了？李霏云么？他最后只想杀了他，那个伤他入骨的男人。可是他做了什么，结局呢，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暮呈，我们从新开始。”身体抖的厉害，抱在怀里，明明活着的人，却像梦里的人一样。

他们的结局，那个冬季，他跳入冰冷的湖，将湖底的爱人抱了回来。只是，梦里的爱人，浑身湿淋淋的，身体结了冰一般。他抱着他，连自己的身体也冷了。无论他如何喊他，如何抱着他，他的爱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看他。

跳入湖里的人，一句话都没有给他。他们最后，最后一次的言语是什么呢。

已经够了，李霏云，已经够了。

够了，只有这样的言语。然后呢，他离开了那个屋子，再一次见到他的爱人，却是在湖底。

“时辰不早了，你回吧，明日，你要想要来，便来。若觉着不适，便不用来了。”从新开始？怎么可能呢，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更不可能有现在。

李霏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以后更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他暮呈算什么？在皇权之下，他什么都不是。

“你，你当真……要这样对我？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他说不出来，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告诉暮呈，如果你想成亲，我便听你的。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允许，他做不到。

已经错过一次了，在边关军营，他也想过结束。

“这是我的选择，李霏云，你明白么，这是我的选择，我们不会有好结果，这是我的选择，你走，你走啊。”奔溃的情绪，明知道会打扰了别人，暮呈顾不得这些，似乎也不在意被谁看了笑话。

太累了，自己一个人藏着这些痛苦，太累了。现在被人看笑话也罢，让谁担心也好，他只想发泄出来。

“……还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你就不能信我一次，给我一个机会么。”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上辈子，我给过你机会了。现在，请你出去，我不想见你。”他不会给人两次机会，可是上一世，一次又一次，李霏云那样对他。威胁，强迫，囚禁，鲜血，恐惧，绝望……原来已经这么多了么，他给了他那么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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