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⑨

“怎么这样看我？”

“你很开心么？”看着摘了桃花回来的暮呈，李霏云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人身后，伸手搂住在花瓶里插桃花的人。

他很开心，很开心……这已经不是李霏云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只是，暮呈从来没有回答过。

他们离开皇城已经两年了，在这山里，两人赏花下棋，已经两年了。虽然暮呈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喜欢对他搂搂抱抱，但两人之间，仅限于此。

“外面，桃花开的正好。”弄好了摘回来的桃花，暮呈便挣脱开身后人的怀抱，指着不远处的粉红。“李霏云，这样的日子，你开心么？”

“开心，只要和你在一起。”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身体受了些委屈，李霏云总是开心的。只要眼前人在身边，无论他是谁，接不接受他，全都不重要。只要他记得就够了，那些痛苦的，美好的，梦。只要他记得就够了。

“你总是这样的回答。”那片桃花林外的更远处，这人真的不思念么？他的皇权，他的家人，李霏云真的不在意么？或许，这样的想法根本不重要，因为暮呈自己也不在意。

或许太过薄情，他真的不在意了。现在的生活，似乎不差。也仅仅是不差罢了。没有任何追求，过一日活一日。

“因为我今生所求，仅此而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你更重要。”久远的记忆中他太看重暮呈的命，似乎只要暮呈活着，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包括暮呈自己。

“出去逛逛吧。”在屋子里并不是暮呈喜欢的，也不是李霏云喜欢的。他一次次问李霏云，开心么，对方给他同样的答案。而李霏云问他同样的问题，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活着，还是死了，或许，只是他现在还站在这里。

“好。”李霏云后退几步回到床边，穿好衣服鞋子，随意用红绳束好头发，洗脸擦手后，这才伸手抓住暮呈右手，一同离开屋子。

桃花，这是第二年的桃花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就像他和他，还有无数的未来。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十里桃花，不是李霏云送他的，但，也是他送他。回头，泪水便模糊了双眼。

“我们不提那些好么？”心口难受的厉害，看着暮呈红了眼眶，真的假的，过去未来，那些，都不该在这桃花林里。

周公梦蝶，究竟是周公梦到蝶，还是蝶梦周公。一样的，一样的梦境。漫天飞舞的桃花，一片片落到李霏云身上。那绝美的容颜，被桃花点缀，就像画中仙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似乎走了过去，又停留在原地。伸手从人发丝里取下桃花，又站在原地看着李霏云伸手取下桃花。

那人眉眼带笑，看着他，并没有看到远处。而他看着他，却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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