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郗珩又犯病了，看起来比上次更严重，梁灏赶紧去开窗，程沐去帮他拿药，只是这次吸了药也还是没用，他的喘鸣声越来越大，脸上、手上，极速起着红疹。

那对年轻夫妻，方郗珩的爸爸妈妈闻讯赶了过来，很快，刘伯、救护车、医生全赶了过来，他们带走了方郗珩。

书房再次陷入安静，女老师吓得瑟瑟发抖，同样颤抖的，还有方晨晖，他蹲在桌子底下，拽着老师裙摆，“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看到了的对不对？是他自己要吃糖果的，他自己挑的芒果味的，真的不关我事……”

程沐摸着胸口，心脏跳个不停，手心汗湿一片，梁灏拍拍肩膀，用稚嫩的声音坚定的安慰他：“别害怕，他会回来的。”

方晨晖颤抖着，胡乱抓住程沐，歇斯底里的喊：“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昨天自己跟我说，说最讨厌芒果的味道，就连芒果软糖散发出来的气味都令他想吐，我只是想恶心恶心他，这才求爸爸买了芒果软糖，我不知道他会吃的，他会不会死？他不会死对不对？他要是死了，我可能也活不成了……”

程沐心揪着，方晨晖话只是落在他耳中，根本没往心里去，过风就忘。

课是上不成了，梁灏留下来陪惊吓过度的老师，程沐一个人回后院。

刚进一楼，一楼左手边是餐厅，半开放式的餐厅将整个厨房一览无余，陈阿姨正趴在地上找着什么，程沐上前问她找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阿姨被吓得直捂胸口，“哎呦，是程沐啊，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刘伯呢。”

“陈姨，你在找什么呀？”

“找芒果呢，”陈阿姨压低声音，“我上个礼拜不是回了趟家吗？我女儿给我买了一兜子芒果，这宅子里不允许吃芒果，我怕被人发现，就偷偷藏在垃圾桶旁边，一般除了我没人会进厨房，更没人动垃圾桶，可我明明记得还剩下三个芒果的，那三个没怎么熟，我用报纸包起来的，不知怎么少了一个，我找找，看看是不是滚到哪个角落了，要是被刘伯发现可以惨了……”

程沐安慰他可能是记错了。

方郗珩在医院待了三天才回来，程沐在门口等了三天，好像没有方郗珩在，整个宅子更加死气沉沉了，他不懂那是怎样一种感情，只知道没有方郗珩在，吃饭不香，睡觉难眠。

三天后，方郗珩回来了，他站在门口，挡住阳光，将台阶上坐着数蚂蚁的程沐笼罩在阴影中。

“小哑巴。”

程沐欣喜仰首，“你没事了？太好了！”

方郗珩伸手指，戳了戳他眉间，“我不在，你有没有跟别人玩？”

“没有，我很担心你。”

“真乖。”

晚上，方郗珩的爷爷过来了，所有人站在大厅，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眼镜的人从方晨晖扔进垃圾桶的糖果里翻出几颗芒果味软糖，放在老爷子面前，方晨晖抖如筛糠，年轻夫妻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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