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岂如那话本

恰逢释迦佛尊这日诵完妙法莲华经劝持品，遂要往于天池众生镜，一观众生品相，度天下之灵，天帝与众听客自当相随，帝挚竟也在其中。

曲浣稍稍吃了一惊，又因佛尊身旁立的都是些三界颇负盛名的神仙，他们这些品阶较低的仙家只能跟随在后，并不能靠近，遥遥观去，只见诸仙家子弟三五成群聚于一处，相互热切议论着这几日自己悟出的不同道理。

少微因要今日在观星台上往来出入，遂无人再陪与他解闷，又因同金猊少微连续旷了几日的法会，曲浣并不能融于这些仙家中，只好无趣地沿着天池缓慢踱步。

“曲浣仙君。”恰于此时，一道声音从身侧传出，略带着几分迟疑。

曲浣亦随之瞧去，便见是多日未曾得见的毕些上仙，先前毕些正值紧追他不放，这一段时日未曾得见，曲浣便以为他是被繁杂事务缠身而不再顾上纠缠他。

眼下再见毕些时瞧着面容竟有些削瘦，对自己的态度固然也持了几分距离。

曲浣心下不由好奇，问他道：“毕些上仙近来可是案牍劳形？当是有段时日未见。”

毕些惨白一笑，似带着些怨怼，“确实事务繁多繁重，但大多都并非是我的本职，且近日又突然被遣去天禄阁清点文籍，待法会前一日将且出来。”

“确实忙的很，忙的很。”曲浣嘴角抽了一抽，投以些同情目光。

显然这是不给毕些片刻的清闲，任谁看都像是刻意在为难他一般，便不由猜想是否其中一些原因在于那些谣言，毕竟毕些追他不放时，恨不得在天界各处传得沸沸扬扬，至于一些风言风语，始终在一些小仙中广为流传。

又许是重华恰逢新任，各处天官新上任时还当属三把火，更何况是天帝。

正做猜想之际，忽又听得毕些无奈说道：“遣我去天禄阁的是帝挚上神，我着实有些不解，在下一个小小的天界文官，上神他为何非要委以我这般职责？况天禄阁算是天界的机要之地，我等身份本就不该进去。”

“或许······是有意替天帝提拔你。”曲浣昧着良心一笑，不知帝挚何时有兴遣除他之外的人使些杂活了。

毕些面色略微沉下，眸中亦泛着些冷色，“我却听说曲浣仙君近日里同帝挚上神颇多往来，关系甚为紧密。”

曲浣愣了一愣，不知毕些所说究竟是何意，但总觉得意有所指。

而后又听他一声叹息，说道：“若曲浣仙君实在不喜与我，倒也不必如此麻烦，毕些所言并非是在埋怨仙君，但过往确实对你是真心实意，虽知仙君瞧不上我这等身份，但毕些仍是想与仙君日后能做个朋友交情。”

言罢，有礼地揖一揖手。

曲浣瞬时明白过来，自己平白无故背了一锅，若按弦续话本里的说辞，大抵是娇美娘子攀上富贵权势，后又怂恿权势拾掇不顺眼之人，想至此，心口更是一噎。

毕些走后，尔时他立于一处旷地之上，发了会愣，又不自禁地转过身朝向众生镜所在之地望去，透过层层嘈杂，又隔着许远的距离，乌压压一片人头并非看得太清，恍惚间又好似一道目光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

他蓦地一怔，出于本能循着那股感觉找去，落眼处遂见帝挚正将面朝向他这处，不过相隔太远，只能依稀看见帝挚隐约的面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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