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接到了阿姨的电话,老实说我真的很惊讶,她那么心平气和跟我讲话,我以为她会恨我,她让我回家看看。
我与高览一起上了那个山坡,整个山坡开满了鸢尾。
我很想告诉你,其实我当年埋下的是小苍兰,鸢尾是你种的吧?
风一吹,一片蓝紫。
童话是真的。
我的童话是你给的。
丹尼尔日记
三月深夜我所在的位置遭到突袭,我们被围困在这里十四天直到预备队赶到。
我躺在地上腿已经没有知觉,我模模糊糊看不清军医的样子,我的嗅觉似乎也消失了,我隐约意识到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我那一刻感觉四周的人似乎都消失了,我突然害怕这样的寂寞,我太累了,我甚至不能把杨桃放出来。
我当初义无反顾一言不发的离开,我害怕你知道我要去一个未知生死的地方,而我现在那么后悔,我那么希望你能知道,我在哪里,我想让你知道我将要死在什么地方,我无法向你言说这样的寂寞。
我那么想要告诉你,而我又知道我或许不该告诉你,我在神智不清中对军医说着话,我记不清我说了什么,恍惚之中我在哀求她一定要替我送出信,我只记得说到最后我感觉到我哭了。
羌橘日记
四月中,你依然没有消息,我的父母也在这个世界杳无音讯。
我路过书店的时候看到了你常常揣在口袋里的书,书一摊开,曾经的海洋影像包围着我,我只觉得那么悲伤。我向着学校狂奔,我不想出现在第二天的新闻里,我只想找到一个地方宣泄这种悲伤。
我在校园里遇到了你的父亲,他老了很多很多。
我从他手里接过了你的信,我看到信的那一刻猛然意识到我是那么熟悉你,那么想念你,陌生的字迹,熟悉的诗人,短短的写着两行:
我在这里爱你,而地平线陡然的隐藏你。
在这些冰冷的事物中我仍然爱你。
我知道你在哪了。
我知道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字迹了。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信?”
“三月二十七日。”
“他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
我闻言在你父亲的面前哭出来,当我哭出那一刻我又感激地笑了。
四月十六日我写完了我的遗书,我脱下了深蓝的校服军装,换上了真正的军装。我与高览的头发被剪的很短很短。
平坦开阔的地面上刮着大风,军舰就在我们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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