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陟目光一跳,立刻道:“再去探听清楚!”
那人得令就要出门,蔺陟突然唤了声,“回来。不必了。”他看向身侧的贴身侍卫,“流风,你亲自带人去北卫城,截杀那队人马。”
他的目中杀意凛冽,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
“主君觉得那是原侯和虞玦?”流风问道。
“对。”蔺陟点头,唇边浮出一丝冷冽笑意,“原鹏举没那么聪明,必是虞玦的主意,弃了蔺殷,赌一把。我还真是小看了他。既然借刀不成,便亲自操刀吧。流风,他们走不远,你截住之后,”他笑意尽敛,“杀!”
流风心中一震,“连虞玦也……”
“一个不留,杀无赦!”蔺陟一字字道。
流风对于他的命令从未有过一丝怀疑和迟疑,然而虞玦在蔺陨心中的分量,没有人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是自己的亲哥哥杀了自己最爱的人,那么后果……流风想都不敢想。
“还不快去。”蔺陟冷冷扫了他一眼。
流风张了张嘴,喉咙中发出暗哑的一声,面对主君的眼神,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低头道:“是。”
玄卫领命行事,一时书房再无旁人。
蔺陟习惯性的以手扣桌,随着清脆的响声细细再想了一会,唇边泛起一个笃定的微笑。
他想定,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微微一愣。
青衣女子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既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去,不知就这么站着有多久了。
当他看过来时,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略带着震惊和畏惧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在了他的脸上。
蔺陟面色平静,看着黎清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黎清默然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颤抖着被咬得苍白的双唇,没有开口。
她本是来劝他的,劝他放过虞玦,也放过蔺陨。她想跟他说,蔺陨用情至深,无论如何都不会屈服,而且他跟他一样,都是极其倔强而执着的人,再这样对峙下去,他们兄弟俩只会两败俱伤。
她还想说,她觉得他做得有些过了,即便是兄长,也不应该强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不应该剥夺,太过强势只会伤人伤己。
然而此刻,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些劝谏的话之前,他已经做下无可挽回的事。
她从前知道他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甚至知道他手段狠厉,铁血无情。但从未想过,他真的会动手,亲手杀了自己弟弟的心上人。
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问对错,不计后果。
他们一起长大,朝夕相对无数个日月,她了解他,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但,亲耳听见,亲眼见到时的震撼,仍是多少个了解和明白都无法比拟的。
也许,在她面前的他,总是慈蔼的兄长,温柔得让人无法想象他的另外的面目。
而现在,她看到了他真正的模样。她甚至觉得,再次对上他的眼睛时,她是怕他的。
这个男人,她以为懂了很久,却直到今天,才真正懂了,也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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