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女人拖着腿朝岚城大学走去，清丽的容貌展露无遗。如果不是走路有些瘸腿，想来许多人都会对她求爱。

“你找谁？”程悯站在她身后问。

凤凰回头见到的是一位穿着简单的男人，那张脸同他父亲相似极了。

是程悯没错了。

程前辈说，如果你见到一个男人，靠近耳后有颗痣，眼睛是淡棕色的，那就是程悯。

“是程教授吗？”凤凰问。

程悯点点头。他不知道凤凰会以什么形象面对他，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凤凰是他的熟人。

洛洛，是当年让宋已和宋行章彻底分裂的人。

也是宋已一直放不下的女人。

但是他不知道，早年间死去的人如今是怎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找宋已？”程悯问她。

洛洛嗯了声，跟着程悯踏进岚城大学。

不远处的鸽子坐在车后座，向两个人投去目光。

他救了洛洛，面对救命恩人，他猜她会为自己效命的吧。

多年前的那场火灾，是自己放的。

鸽子闭着眼，感受着手表上时针的流转。

一下……两下……嘀嗒……嘀嗒……

最好是能再次爆炸，让洛洛记起当年那个把她推入火海的男人。

洛洛腿脚不方便，所以程悯只能随着她的脚步走。

走过青春洋溢的操场，来到教师办公室。

洛洛才开口，“程前辈已经拿到了，明天午后，岚江岸边。”

声音极轻，就好像风一吹，就会散。

程悯嗯了声，望着前方，他怕宋已突然出现在这里。

低头瞥了眼洛洛脚踝处，那道疤顺着女人白皙的皮肤攀岩而上。

触目惊心。

程悯找不到更委婉的词来形容。

沉默半天，二人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洛洛才开了口。

是试探的语气。

“宋已他……最近好吗？”

“宋行章马上要移民了。”程悯道。

没有正面回答洛洛的话，但也间接透露宋行章要走的信息。

这个挡在他们二人之间的老者，终于要松口了。

洛洛嗯了一声，语气不轻不重。

“进去喝杯茶？”程悯问。

说着，就推开门自顾走了进去。

“阿悯，你今天怎么——”

宋已的声音响起，让程悯都有些意外，他偏了下身子想要挡住洛洛，但是来不及了。

他看见了。

洛洛惊慌失措的扭头就走。

宋已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要去追。

“宋教授，您u盘不要了吗？”有学生问。

程悯扫了眼那学生，手上拿着的u盘应该是结课作业。

“宋已，你的u盘——”他道。

还没说完，宋已就冲了出去。

女人拖着腿竭力前行，她身后跟着宋已。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宋已。

那年的火灾，是宋已把自己推进火海。

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去做警察。

可是女人的力气哪里有男人大，更何况还是受了伤的女人和健壮的男人。

宋已没几步就沉不住气，跑过去挡了洛洛脚步。

洛洛懒得跟他纠缠，转个身就朝后面走。

“洛洛。”宋已喊他。

周围有许多学生，他们都忍不住朝宋已这边看，这位岚城大学唯一的黄金单身汉，竟然软着声音喊一个瘸腿女人的名字。

也许是宋已喊的太大声，洛洛已经感觉到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回头，“宋教授，我们已经结束了。”

想逃离这个地方，如当年一般的羞chi感。

跟宋已在一起的时间，是她最不自信的时候。

每天的压力除了周遭还有宋已父亲。

可是当她做了卧底以后，也是喊宋已二字最多。

也许她今天就不该来，不应该以卧底的身份来。

遥远瞧见停在马路边的鸽子。

鸽子伸出手，在车身点了点指尖。

他在警告洛洛，别想着脱离自己的控制。

洛洛默默叹口气，拖着身子就要离开。

走了没多久，在她以为宋已已经离开的时候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如果，我是说如果，洛洛你还回来吗？”

心底被猛然一击，洛洛险些有点没站稳。

她回头，面前的男人已经老了，她竟然能看见宋已鬓角那一点白发。

他们都不再年轻了。

从前不可能，现在也不大可能。

被鸽子救了以后的洛洛曾经好几次想逃跑，但最终皆被鸽子抓回来。

鸽子说自己像他的母亲，可洛洛见过他母亲照片，一点儿都不像。

直到后来洛洛跟范于文接上头，她才慢慢开始有了希望，她能从范于文嘴里听到宋已的信息。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泥潭之中，那些信息就是她求生的意志，是她的踏板。

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没有回话，洛洛连头都没回，笔直走上鸽子的车。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宋已一个人站在原地望了许久，直到车子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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