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荒无人烟的丛林，有个男人扛着榔头走过一条小路，当时时间已近黄昏。

他听到一声重物倒地，而后是车开走的声音。以为是车主掉了什么东西，男人走过去瞧，他瞧见那黑袋子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看清楚牌照了吗？”笑笑问。

这个因为惊吓过度的男人哆嗦着身子，说着家乡话。

他报了案。

这是自从人体实验案以来，第一次有报案人露面。

老发担心是人体实验案，已经请丁衍和程悯去看现场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下表，心想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就听到丁衍的笑声。

老发这才沉下心，抬了抬手指让笑笑继续。

笑笑点点头，继续做笔录。

“车牌照有看到吗？”

男人费力辩解着笑笑说话，他皮肤黝黑，生得憨厚，手掌还不停搓着膝盖。

明显是紧张。

老发接了杯水递给他。

让他放松说。

笑笑紧接着又问了遍有没有看到车牌照。

这是问的第五遍，男人感觉终于懂了。

他回答：“没有。”

没有二字简单，很好猜到。

笑笑在笔录上写了没有。

接着又问：“是下午五点半左右看到的是吧？”

“啊？”男人又听不懂了。

“嘎吱。”

丁衍推门而入，寻了个位置站着。

他让程悯站在前面好观察目击证人的表情。

程悯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有力。

但想了想，干农活的，谁都有力。

老发见到他们进来，站起身问他们。

“有发现吗？”

丁衍看了眼目击证人，再把眼神移到老发身上。

他沉声说：“死者面目全非，脖子上有布谷鸟的图案，腰上有枪，初定是晗姐。”

晗姐死了，死在那座秃山。

这一消息令老发不禁蹙眉，毕竟彼岸花唯一的解药知情人已经没了，如果鸽子往后只试验彼岸花，不顾人体安危，要不了多久，世界将会乱了套。

“尸检了吗？”老发又问。

等了会儿没见程悯开口，丁衍说：“还没，如果有需要我马上让司雅协助尸检。”

老发点头。

他看向一直没讲话的程悯。

程悯的眼神只盯着目击证人身上，过了三秒，他清冽的声音在众人耳朵回荡。

他说：“你听得懂普通话。”

老发：？

笑笑：？？？

丁衍也投去疑惑的眼神。

“刚才你们在说死者的时候，他的眼球先是往你们这边看了眼，然而转过去低头，接着我注意到——”程悯微微眯眼，指了指自己耳朵，“你的耳朵方向朝着那里，脚尖也是。”

说完又指向丁衍，在他那边画了个圈。

丁衍垂眼去看，果然是这样。

目击证人一时有些慌乱，他想要把脚尖移了个位置，头低的更厉害。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下午五点半左右看到的死者。”笑笑再次问，是标准的普通话。

这次目击证人没有回避，只是用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回答。

“对。”

不再那么费解，很好就能听清他说什么。

笑笑觉得工作都省事很多，心里突然放松了许多。

接着他又问：“死者和抛尸人身上都别着枪吗？”

“是，一把银色的枪。”目击证人眨着眼睛回忆道。

这句话让丁衍留了个心眼，他开口问。

“能请您画个大概吗？”

目击证人想推辞，但笑笑已经早早准备好纸和笔递了过去。

没办法，他只能接下，在画板上画。

画的是极简风格，甚至有些幼稚。但大概形状是能看出来的。

丁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个农夫，记忆力竟然这么好，能记住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并且是在紧张的情况下。

差不多画完后，丁衍在看完后把画递给老发。

老发也发现不对劲，带着些考察的表情瞥了眼目击证人。

“92F，米/秒，18发子弹，境外枪。”丁衍开门见山，他缓缓弯腰，双手撑着桌面，“作为农夫，你会不会有点不及格啊？”

一个农夫一辈子没碰过枪，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记住枪的特点以及颜色，还可以画个大概样子，并且能清晰说出死者和抛尸人都带着枪。

普通农夫见到枪不躲才怪。

丁衍说完笑笑就从身后摸出手铐，拷在目击证人身上，他现在已经被列为嫌疑人。

叹了口气，得，刚才的笔录全都不作数，又要重写，笑笑摇摇头重新写笔录。

“姓名。”

“王荣。”

王荣没处可逃，也只能实话实说。

“为什么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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