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废弃楼房向来是犯罪分子的最爱，没有监控没有人，就如同失去控制的野马。

“铃铃铃”

门口的一部手机在响，它被绑在门板上，号码显示国外。

铃声很普通，但它像催命的符咒，叫嚣着，呐喊着。

程悯与丁衍对视一眼，而后点了免提接听。

沙沙响声中，程悯听见一个男人在说。

“程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程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他回头看向同样一脸懵的丁衍，因为震惊而忘了给老发信息。

程悯蹙了蹙眉，问：“你是谁？”

同时用手拍了拍丁衍，让他快点发。

丁衍从兜里掏出耳机，信息发出去后，打了电话给老发，让他把信号接到网络技术队。

“阿悯啊……”男人低沉的声线透过电线传入程悯耳中，“我希望你就此停手，否则……将有越来越多的人因此而死。”

程悯没有讲话，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人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

技术队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对方使用了反追踪，无法定位，正在努力破解中。

丁衍回：我们尽量拖延。

刚回完就听得男人的一声轻笑，他的身边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男人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这一个，是我送你的惩罚。”

话落，电话挂断，只留下嘟嘟嘟的音。

技术队立刻给了答复，“对方信号源切断，此时警局的防火墙已遭破坏。”

因为通话不稳定而被迫挂断。

丁衍暗骂一声，抬头去看，指尖袁源身上绑着绳子，嘴巴被胶布粘着，正在求救。

二话不说，丁衍奔向二楼，程悯紧随其后。

丁衍刚跑到袁源身边就看到他身后的东西，回头看程悯马上要到了，咬着牙，把门后的柜子踹到门口挡住。

再回身去解袁源的绳子。

程悯的视线被柜子阻了，他不明白刚刚那个男人说的惩罚是什么，也不知道丁衍为什么这么做，他只觉得心慌，无法言语的心慌。

柜子是很大，但也不重，程悯刚抬脚就听见一声爆炸，而后柜子发出裂开的细碎声响。

闷哼一声，程悯猛地一踹，柜子散了。

木头断裂的没有规则，锋利那头划破程悯脚踝，他顾不得疼，跨过柜子就要走。

只是因为爆炸，这座废弃楼原本就没有人住，混泥土连着烟尘，白茫茫的一片。

温度高的似乎要把程悯吞噬。

程悯等了一分钟，烟雾才散开。

他四处寻找，往外面走了几步，侧头，余光瞧见了丁衍的风衣。

这才微微放下心，疾步往他走去。

楼房阳台上。

丁衍双手环抱住袁源，正要放开袁源，突然，袁源撑开丁衍的束缚就要往下跳。

得亏丁衍眼疾手快，抓住袁源手臂，但袁源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反手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丁衍喉间。

程悯喉咙一紧，应是不敢上前一步。

他说：“何必呢？”

袁源满是灰尘的脸上微微有了表情，不等丁衍开口就听见他哭了。

！阝，方火，暴，林，示，匚，乂，犊，镓，拯，李！

是啊……他何必呢？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他应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何必被卷入这场案件里。

“晗姐为什么要骗我……”袁源用袖子擦去眼泪，哽咽道：“涂老师人这么好……为什么……”

丁衍大气不敢出，他想稳定住袁源的情绪。

于是说：“只要你现在松手，你还能成为学生。”

“谁不想做好学生！谁不想！”袁源激动地喊，因为手抖还划破丁衍侧颈，“我就是想安静读书！可是这里！除了堕落就是死！”

细长的血痕看的程悯触目惊心，他深吸一口气。

“袁源，你要靠自己改变命运，涂若他——”

话没说完就听到袁源的声音，“涂老师是被晗姐杀的！他不该死的！就是因为认识了晗姐帮他们研制新型策划药……就是因为晗姐……”

他们身后没有栏杆，只需往后走三步，就会消失在程悯眼前。

眼下的程悯顾不得什么，他只想让丁衍安全回来。

上前一步，他就看到袁源往后退一步，连带着丁衍一齐往后退。

十五岁的少年算不上力气大，但由于肾上腺素的激发，他总能把全部精力放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

丁衍在这个时间空隙中理清思路，涂若帮晗姐制造病毒，而后晗姐运用于排子和李领身上。为什么呢？是因为袁源吗？

楼下的警察闻声而来，警车的响声打断丁衍思路，他撇了眼身下。

警察围成一圈，举着枪对准袁源。

袁源没有怕，他的眼泪掉落，用刀往丁衍喉间再次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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