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戚屿眠后来又按照康元帝眼镜的度数给他重新做了一个华丽无比的眼镜,毕竟如果皇帝戴着的只是普通款式的眼镜,那下面的王公贵族们自然也不敢用得比皇帝还要奢侈。
戚屿眠忙了几日,等回到方府,方来福早已想得通通透透,不免对着他一番自责检讨。其实时隔几日,他早已释怀。倒是方白木至今不肯服软令他有些惊讶。
于是戚屿眠决定去看看他。
谈绪和阿蒙陪着他去了兰芷院,听阿蒙说方白木这十余日一步没有离开兰芷院,戚屿眠没开口,自然也没人敢放他出来,只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夫子每日都来给他讲课。
到了兰芷院外,从墙上的漏窗处便可见到方白木正趴在院子里的矮几旁,一名身材魁梧的壮硕中年夫子正念着些艰涩的之乎者也。方白木明显听不懂,正兀自打着瞌睡,夫子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手里细长的戒尺,在他的头顶敲了一下。
方白木“啊”地惨叫一声,捂着头清醒过来,他茫茫然地发了一阵呆才回过神来,连忙埋下头皱眉看着面前的书册,应是被夫子收拾得次数多了,也不敢说什么。
只听夫子道:“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方白木嗫嚅了半天,答不上来。
夫子道:“伸手。”
方白木瘪了瘪嘴,假哭道:“你又要打我,我要告诉我爹去!”
夫子冷冷道:“方老爷是怎么说的,你也是知道的。伸手。”
想起爹前几日来看他时当着他的面让夫子该打打、该罚罚,方白木一时语塞,却仍是不愿伸手。看到这里,戚屿眠抬脚走进了兰芷院。
见夫子回头,阿蒙道:“先生,这位是戚公子。”
夫子对戚屿眠颇有耳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表情和缓了些许。古代文人虽自负者居多,本对这些商贾人家的少爷公子不大买账,可外界流传的戚屿眠在文学方面的造诣,也足以让他佩服。
戚屿眠与他客套了几句,看了眼方白木,道:“你可有话跟我说么?”
方白木抽了抽鼻子,勉强打起萎靡的精神,冷哼道:“我被你害的这么惨,你还好意思来找我?我跟你无话可说!”
戚屿眠点头道:“那先生继续。”说完也不留恋,掉头就走。
方白木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看了眼夫子手里的戒尺,忙站起身,急道:“别——你别走!哎——回来,我有话说……哥,我有话说!”
戚屿眠已经走到了墙外,施施然绕了回来:“有话说就好,今天的课业就先到这里吧。有劳夫子了。”说着行了一礼。
夫子亦回了一礼,夹着书本离开了。
戚屿眠缓步进了厅内,方白木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见他在主座上坐下,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磨蹭着在下首坐了下来。
“跟着夫子,可学到了些什么?”戚屿眠摆出一派正经的嘴脸,淡淡问道。
提到夫子,方白木内心愤懑不已,然而这夫子是戚屿眠请的,他心知在他面前发牢骚毫无用处,因而虽面露不忿,却也没说什么,只道:“识了些字。”
戚屿眠点点头:“是要先把基础打好。”
“可我不想学啊,打什么基础,我们家这么有钱,又不需要我当秀才。”
“读书不是为了让你当秀才考状元,你得多看看书,脑子空空的对你没好处。以后不可能有人处处维护你,你总要懂点人情世故,明白些处世为人的道理才是。”
方白木撇撇嘴,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可表面上仍旧不能拉下面子来。
戚屿眠盯着他看了半晌,今日的方白木气焰明显低了许多,他微微笑了笑,道:“这么些天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家里真能做主的人是谁,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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