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你得知道,崔小姐,选择权一直握在你自己的手上。”
崔时雨扯了扯唇,说道:“我可以选择我没有什么‘约拿情结’?”
“约拿靠近了神,结局圆满。”费难不欲给她加深心理暗示,字斟句酌道,“你已经摆脱了困扰,你已经……和这个词无关了。”
崔时雨沉默。
他从她脸上看出了“不相信”三个字。
接下来,无论费难询问什么,她都不再开口。挨到时间结束,她起身平静地说“谢谢”,然后离开。
从电梯下来,大堂那样安静,崔时雨接到堂姐的电话,轻声应答。
对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入耳。
她自始至终认为“约拿情结”这几个字十分荒谬,更为荒谬的是,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她不知道她想从费难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可还是来了。或许她想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又或许,她走投无路,想寻求一个局外人的帮助。
在聂廷昀面前,她有的选吗?
电话在手心变得滚烫,她漫不经心地应着,顺着旋转门出去,然后看到了站在石阶下的聂廷昀。
崔时雨放下手机,居高临下地望向他,眼前的青年和遥远的记忆重叠。
那个穿着雪白柔道服,在赛场上奋力一搏,以致伤痕累累的少年。
那个冷眼看定她,说只给她一次机会的神。
那个前些时候不曾留给她分毫选择余地的暴君。
这个人,正拾级而上。
她看到他左膝轻微地颤抖,仿佛失了平衡。他尽量从容地维持正常姿势,但她是柔道选手,一眼就看出他在忍痛。
心脏揪紧,她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好吧,聂廷昀。
好吧,我输了。
她听到自己沙哑而清晰的声音:“我会和教练请一段时间的假。”
他的影子凝滞在两级台阶下,不动了。
“聂廷昀。”她哽咽着说,“我投降。”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张开手臂,等待倦鸟缓缓撞进牢笼。
和冯媛西告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崔时雨花了一周时间做心理准备,结果是冯媛西主动找到了她,开门见山地问:“崔时雨,下次比赛,你是不是不想打了?”
崔时雨迂回地答:“我没有减重。”
冯媛西笑了一下,很嘲讽地说:“我知道你没有做减重,所以才来问你,你是不是不想打比赛了?”
夜训已经结束,偌大的道馆里,只有对峙的师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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