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漫长的两个月的艰辛备赛,因为她几分钟的懦弱,一切付之东流。
崔时雨紧紧地攥着肩头披着的毛巾,无言以对,更不敢直视冯媛西的眼睛。
是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会开始害怕受伤?她自己并不明白,她的潜意识在屈从着聂廷昀:不要受伤,不必得胜……
献祭的本能深入骨髓,她抗拒不了神的任何要求,她依然胆小、怯懦而自厌。她能做的,只有责怪自己。
“对不起,教练。对不起。”
冯媛西失望地看了她半晌,拂袖而去。
崔时雨坐在原处,慢慢地,把脸埋进手心。
四处都是欢呼声,没有人在意她的失败,所有人都在庆祝那位日本选手获得了胜利,而她终于没能迈进顶级职业选手的门槛。
一切都结束了。她心灰意冷地想,可能你这一辈子就是要如此平庸。
“时雨。”
她抬起脸,一个男人身穿一身赛方的应援运动服,坐到她身侧。
是骆微城。崔时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出现在现场。
“虽然我并不是很懂柔道,但我能看出你比从前多了顾虑。”骆微城凝视着她的侧脸,轻柔地说,“就像一个金刚不坏的武林高手突然有了死穴,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无所顾忌地直面刀枪剑戟了。且不论输赢,心里有了羁绊,是好事。”
崔时雨始终一动不动,听到这句话,才稍稍有了反应。
她哑声说:“可我觉得我不再像我了。”
骆微城反问:“怎么才是像你呢?”
崔时雨忽地哑然。
金刚不坏之身因聂廷昀露出了死穴,她不安到极点,生怕迟早有一日会一无所有。
若连柔道都失去,她便只是行尸走肉。
可在未曾遇见聂廷昀的最初,她本就是这样一具行尸走肉。
骆微城说:“你还好吗?我送你回酒店?”
“好。”刻下,她恍如一缕孤魂,任谁牵着都行。
回到酒店,崔时雨先去敲冯媛西的门,却无人应,到前台一问才知道,冯媛西已经退房离开了。崔时雨麻木地站在酒店大堂,平静地想,她放弃我了。
手在微微颤抖,她用力攥紧了,指甲嵌进掌心,也感觉不到痛。
没什么,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放弃。
好似有什么东西自她肺腑穿凿而过,令她连站立都没办法维持,她只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说:“崔时雨,你还好吗?崔时雨……”
一阵刺耳的长鸣从左耳贯穿过右耳,而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恍如坠入一个漫长的梦境。梦里一片大雾,崔时雨循着漫无边际的前路摸索,听到远处有人在说话。
“没什么事,我叫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劳累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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