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主人？那在主人之上呢？如果自己想要更多，是不是显得过于贪心了？

苍牙还在看着他。何必努力忘掉自己在这一刻这点不合时宜的遐思。他二人现在身处险境，生命安全尚且得不到保证，还不到思考这些个风花雪月的时候。

“你先起来。”何必强颜欢笑道，“我只是……”

他愣住了。他方才想说自己怎么了？他以为自己怎么了？眼前这是贴身养了八年的狗，二人比起主仆更像是心意相通的搭档，是无可替代的伙伴。就算最近因为看到了狗的另一面触动了何必某些异于常人的神经，让他产生了一点绮念，但作为一个靠谱的成年男性，何必还是有自信控制住自己下半身的情感。

那现在他又是怎么了。

苍牙不说话，依然单膝跪在他身边，仰起头看着他。妖火不同于人间火焰，燃烧起来并无寻常的哔剥声，况且现在余烬将熄，更是安静得近乎异常。中秋之后虫鸣暂歇，而此地又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所有鸟兽的声音归于沉寂，只有风轻轻摇动树影，叶片发出沙沙的声响。

万物寂寥，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苍何二人。

而苍牙看着他的眼神过于专注。何必不止一次地觉得，那个人好像能透过自己的皮囊，触摸到他的灵魂。

……大概因为狗是靠气味识别主人的吧。他想。

灌木丛中传来一点微弱的声音。何必和苍牙扭头看去，见是刚才跑走的那只小兔子，这会儿正站在树丛间，表情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何必面上不动声色，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苍牙。苍牙心领神会地站起身，对那兔子道：“可还无恙？”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尽管承了面前这二人的救命之恩，可兔子明显是还没能克服本能中对苍牙的恐惧，先是全身一颤，随后又像是拿出了全身的力气，停留在原处，颤巍巍地说：“托二位大王的福，家里人还好。”

他刚说完这话，只见灌木丛中又钻出几对毛茸茸的长耳朵，和最早的一只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型号要稍微小上一圈。

最小的一只甚至连人形都没法保持，依然是个兔子，只是眼周毛色有些妖异的花纹，体型比寻常兔子大上许多。

后出现的兔子们其中一只胆子大些，从灌木丛中挤出来，朝着何必二人有模有样地一拱手朗声道：“二位大王，主母想请你们到家中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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