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有五百多年了吧。

白弈隐隐记得，似乎是自宿央涅槃没入轮回之后，天界便再也没有响起过春风琴的声音了。

那时四方神君为宿央的涅槃暗自神伤，掌管三界秩序的天帝也因宿央离开而压力倍增，谁都无暇察觉倪君明在此时产生的变化，或者说他们察觉到了但谁都觉得没有必要开口言明。

绯娴曾说春风琴在宿央回归之前大概会成为绝响，就像她在宿央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一颗宿央最喜欢吃的梨花糖一样——那时所有人都觉得此时无论是什么变化都该是源自对宿央的思念，但他们到底是错了，有些变化与他人根本就不同。

“是不是觉得，我的春风琴很久都没有响过了？”就在白弈沉思之际，倪君明突然开了口。

白弈心中一凛，权衡半晌之后决定按兵不动。

“你不想出来见我我不勉强你，反正今天我也没有同你斗的心思。”倪君明叹了口气，按住了微微颤动的琴弦，“墨玄，就当是陪昔日的老朋友聊聊天吧。”

听见倪君明道出墨玄的名字，白弈先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将南天门一事当做了墨玄的所为。

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他如今还不知道墨玄的下落。白弈暗自思量。

“墨玄，我前两日被绯娴的转世骂了个狗血淋头哪。”见藏匿于自己身后的身影没有任何回应，倪君明也不介意，只是微微苦笑着叹了口气，“那是个没有半点前世记忆的凡人女子，除却那副倔强脾气之外同绯娴可是一点都不像——没恒心，没毅力，在青昰身边从小待到大也没能修出半分神仙模样，若非是看她魂魄的确与绯娴一般无二，我都快以为这不过是青昰跟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听见倪君明对苏红澜的这番评价，白弈不免觉得有些想笑：因为这评价在他听来竟然还颇为中肯。

“那个丫头你也应该见过，毕竟你去看过青昰的话就肯定遇见过她。”倪君明继续往下说到，“说起来，因为绯娴的这一世为青昰早早寻到，我也算是有幸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成人，在我心中她多少算得上是半个晚辈；如果不是她自坤山偷跑行将踏错误入歧途的话，这一世我们也许还能成为朋友——墨玄你知道吗，自我选择了如今的这条道路之后，便再也没有想起过朋友这个词了。”

“什么叫做行将踏错？”听到这里，白弈终是忍不住出了声。

倪君明浑身一震，沉默半晌之后忽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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