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与白胤自相恋以来，所求不过就是比肩而立琴瑟和鸣而已——即是如此，你们又为何还要来蹚这天命更替的浑水？”抿了一口杯中清茶，倪君明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若当初你们能够尽忠职守各司其职，四方神君又怎会落到今日这种下场？绯娴，我等皆是远古时期便存在于世的上古神祇，我何曾想一个一个地失去你们这些挚友？可你们却一再逼我，最终将我迫得退无可退——难道在你们心中一直就只有天帝与宿央而已吗？难道我就不是你们相处千万年的挚友吗？！”

“倪君明，我不是绯娴。”

此时苏红澜试着张了张嘴，在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以后便冷着声音生硬地开了口。

倪君明看向她，原本还有几分悲戚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虽然我不是绯娴，但我依然觉得你根本称不上他们的挚友——不，不是挚友，连朋友都算不上。”苏红澜毫不退让，继续往下说。

“你连绯娴的记忆都没有，又怎么知道我们共同经历的千万年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这一次倪君明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古井无波地看着她。

“是，我是没有她的记忆，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共同经历过多少欢乐多少痛苦，我甚至不知道三百多年以前你们是不是还曾同过生共过死。”苏红澜对他的话语嗤之以鼻，言辞间更多了几分不屑，“——可是，我知道现在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倪君明浑身一震，微敛眼眸。

“你口口声声说老白是白虎神君转世，但你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便将他锁入了炼妖塔之内，让他饱尝炼狱之苦生不如死；你口口声声说我师父是你的至交好友，可你却唆使他亲手打碎了四方神君的深厚情谊，更在乾坤殿前强行夺他逆鳞，害他如今神力全无形同废人！”苏红澜一字一顿，吐出每个字时都仿佛是要将自己这一口银牙咬碎，“我没有前世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前世与你关系究竟如何，但今生的我却是恨不得将你打倒在地一顿狠揍——倪君明，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根本都没有任何人逼你迫你！你自始至终都执掌着一切，可笑的是你到今时今日竟然都还能将自己的罪过坦然地归结于他人，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是可悲吗？”

“够了。”

倪君明豁然起立，背向了苏红澜。

“怎么，莫不是帝君被我说中了心中痛处，所以不敢再面对着我了？”苏红澜见他背过身去，不禁冷笑一声。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