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监视

云柳凑到了渡耳边，轻声说:“和尚，我觉得这个仆人很有问题啊。哪有个大户人家的仆人该有的样子！而且他不想让我们离开季城……季城如今这个样子，那个城主的政绩考评肯定很差，若说他想靠四叔来拉动经济做政绩倒也说得通，可是他的仆人不该是这个态度啊？如此做派倒像是在监视他的猎物一般！”

了渡接着说了下去:“并且是暂时还不能撕破脸皮的猎物。”

云柳想到仆人最后的妥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云柳接着说:“城主才是这个仆人的主子，他的行为应该和城主脱不了干系。既然视我们为猎物却又不撕破脸皮，想必这位城主是有别的图谋——从仆人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儿。可既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又为何妥协呢？必然是我们哪里表露出了特殊之处！”

他仔细思索着:这一路他们走的看似随意，但是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其实有很多人在给他们做幌子，散迷烟阵，所以自己这一路的行踪应当不会泄露。若说是身世来历，老师调查过，当初被围死的是季城，它周边的地方倒无人问津，所以四叔的说辞也是没问题的。

既然自身没问题，那就要往外找原因了。他们来这里，接触到的还算是个人物的，就只有城主了。莫非他事先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云柳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一可能。二十六还在华京里顶替他，以二十六的谨慎，若有纰漏定然会告知于他，可上次收到消息说一切正常，所以，难道他知道了了渡的身份？！

云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若是城主知道了了渡的身份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一定想把了渡抓起来，却由于不明了云柳和柳四的身份而暂时按兵不动……这就说的通了啊！

城主极有可能图谋的是了渡啊，云柳不禁转头看向了渡，却见他正用手挖土！

云柳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攥住了了渡的手腕，掏出了手帕就赶紧给他擦手，边擦边低吼:“你在干嘛呀！知不知道什么叫乱葬岗！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尸体都往这扔！多脏啊！”

了渡想要和他解释，却隐约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改口道:“我来吧。”

然后被云柳吼了回来:“你来什么来！你另一只手也脏！”

紧接着一个嘶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二位，似乎奴才回来的不是时候。”

云柳又被这声音吓了一下，正心头火起呢，想也不想就呛了回去:“知道不是时候你还回来！还站在那里碍人眼！”

直到被了渡扯了扯袖子，又看到那仆人似笑非笑膈应人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仆人说的是什么，赶紧松开了抓着了渡的手。看了渡一脸的无辜实在不好对他发火，于是云柳转过身，对着那仆人就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呸！”

云柳气冲冲的走向前一把夺过来仆人手中的纸钱，无视了仆人的存在，走回了渡身边开始点火烧纸，了渡也双手合十开始念诵经文。

云柳的火吼完也就散了。看着火苗逐渐蹿高，纸钱都化为灰烬，云柳心里也不好受。整整一城的百姓啊，他们本该在这鱼米之乡度过安详的一生，却无端葬生于一场莫名的灾难！

了渡诵经声平稳温和，云柳也跟着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逝者安息。

待诵经完毕，纸钱烧完，那仆人早已不耐烦，了渡却权当没看到，合十一礼对他说:“请问施主，可还有别处的乱葬岗？我们也好去祭拜一番。”

“没了，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云柳冷笑:“哦？没了，就你这态度，我很难相信你这话是真的啊。”

仆人也气势不弱:“姑娘说笑了，奴才骗您作甚？当初的死人太多，为了好控制，避免发生疫病，都是集中在这里处理的。”

云柳还想呛回去，却被了渡拉了一下，说:“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吧。”

等到了马车上，云柳恨铁不成钢地对了渡说:“你这样不行啊，会被别人欺负的！”

了渡不答话，突然凑过来，坐到云柳身边，拉过他的手盖上手帕，然后隔着手帕开始戳他的手……

云柳:“……”

他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这和尚什么时候学会占人便宜了！

了渡没得到云柳的回应，一抬头就看到他用不可言说的眼神看着他，顿时就明白了云柳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很无奈地笑了笑，用唇语说道:“看我的手。”

云柳凝神去看，才发现他是在他手上写字。

了渡:仆人在说谎，那里并没有葬过那么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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