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桃花春色暖先开

正在前面赶马车的中年男人大笑了一声:“我叫王五，小师父喊我老王就是了。这一路上有啥需要的东西直接和我说就成，甭客气啊，哈哈哈。”

了渡转身说道:“如此，有劳王师傅了。”

“嗐，什么有劳不有劳的。”老王手一挥，也不管车门还关着人家根本看不见。“我和老四是过命的交情，云姑娘是他的主人家，你又是云姑娘的朋友，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了渡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那老王赶着车，一路上每经过一个市集都要问一声车内的两人需不需要添置些东西，生怕他们短了什么缺了什么。对此，了渡表示王师傅盛情，可他们实在是不需要再添什么了。

非是了渡见外或者不好开口，实在是这马车内的布置已经十分周全。云柳来时所乘的老旧马车已经被卖掉，寺里又添了些，给他换了个十分不错的车。

这马车内部空间恐怕至少大了普通马车一倍都不止，内里各种物什应有尽有，除衣物干粮等必需品外，更是置了许多解闷的物件。云柳十分不拿自己当外人，把自己这几个月来在山下搜罗的玩意儿都搬上了车，如棋盘，茶具，九连环以及各色书籍等。

云柳自他们赶路以来也是突然对了渡非常好，嘘寒问暖的，最后弄得了渡这般淡定的人都不禁惊讶不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云柳施主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有事还请施主直说便是。”

这次倒轮到云柳愣住了:“嗯？和尚你什么意思啊？”

他想了想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怒而拍桌:“你是说我以前对你很坏吗！”

……等等，他以前好像……稍微有点针对人家？

云柳握拳挡住嘴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以前对你若是有不好的地方，那是因为我们有仇啊！我其实对身边的人一向很好的。”

“有仇？”

云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有仇。你忘了？我刚上山的时候，你对着我念了一下午的经，好烦人！”

他本来打算走温柔路线的，可惜了渡不按常理出牌，他气的直接装都不想装了。

了渡:“……”

这是仇吗？以及你就为了这个时不时地对人冷嘲热讽的，你心眼是有多小啊！

云柳接着说:“不过和尚你还算是个好人的，我就不讨厌你了。那天你还弹琴开解我，我很大度的，这仇，就算是解啦。”

大度……吗？算了你觉得开心就好……

明白了云柳反常的原因后，了渡只觉得哭笑不得。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开不了口去说他，最后也只是一笑了之。

季城在南，燕城在北，两地相隔千里。再加上自他们上路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黑衣人来刺杀，云柳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并不特别着急赶路。所以他们一行人虽然走的并不慢，却依然是在路上花费了许多时间，这种不紧不慢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那位从未露过面的“四叔”出现。

彼时他们已经到了幽州齐阳城的桃花镇。老王要去采购东西，怕他们无聊，就很热情地推荐他们去附近山上看桃花。云柳看着老王悄悄比划的手势，笑眯眯地点头应下。

三人约好汇合地点，云柳便直接拉着了渡去了附近很有名的山——枯水山。此山之所以闻名，一是因为山上遍植桃花，花开时节宛如仙境；二是因为山上久负盛名的寺庙——枯水寺。

云柳了渡二人沿山路拾级而上，路旁无数的桃花树开出一片片云霞，引得无数人为它流连不去。他二人看这美景说说笑笑，脚下却不停，枯水寺门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跟着众人走到了正殿，了渡虔诚地对着佛像行礼，云柳也跟着他行礼，心却不在礼佛上，而是歪着头看了渡的侧脸。

这一路上，但凡是两人进了寺庙，不论大小，不论是哪一尊佛像，是新是旧，了渡都会这样一脸虔诚地行礼。若是荒废的庙宇，他还会去收拾一番，为佛像点灯添油。云柳每次看他这样，都会觉得又喜又悲。

之后云柳便拉着了渡去看桃花，美其名曰如此美景若是不赏，即便了渡不觉得可惜，那些桃花们也要因为看不到他们而觉得可惜了——只是半路上便有小沙弥来请他们，说住持有请。

了渡自然是要去的，云柳却不想——枯水寺住持无忧可是与圆时齐名的人，难保不会看出来他的男儿身；再说了，一群光头哪有桃花好看啊！

云柳虽然没有说出来，然而了渡一看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他的心里话，主动说:“辜负美景的确可惜，云柳施主且去吧。”

云柳自然点头应下，看了渡跟着带路的小沙弥走远，他也转身向桃林偏僻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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