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我再也没梦见某个黄昏,百花丛中,古树底下,那令人撕心裂肺的一幕。
至十月底的时候,天气渐渐转凉了。城外十里的胡杨林长得枝繁叶茂,换上了一片一望无际的金灿,在阳光下望去,就如同绸缎一般,绚丽得耀眼。
我躺在屋顶上,一边拿着新买来的典藏版小书看得津津有味,一边不时默默点评,这里明明就该配一张应情应景的插图,来突显下这段野外激战有多么惊心动魄。要是我来写,肯定不会写得这么隐晦!嗯!然后我扔了一颗松仁进嘴里。
我正看得起劲,楼下传来突兀的说话声,听这似莺鸟啼鸣般的声音,当是黄莺无误。
她道:“辛公子,我很好奇,你和你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爱徒没有说话。
“依你这闷葫芦的性子,和苏前辈相处得来吗?”
我爱徒没有说话。
“说说嘛。”
我爱徒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实在抵不住黄莺拽着他的胳膊大幅度摇晃,这小子的冰块脸终于挤了个表情出来。
“如果不是遇见她,我的话比现在更少数十倍。”
“那是什么样子?”黄莺睁大眼睛问。
“哦。”辛沭回了一个字,片刻后想起来,才解释道,“就是这样。除了‘哦’字,基本不说其他。”
黄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和苏前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
辛沭:“能不能不谈此事?”
“可我想知道。”
纠结了一会儿,我的爱徒想必被黄莺期许而天真的眼神攻破防线,直接败下阵来:“好吧。”然后,他就讲起了那段过往。
也就是我和他的初遇。
那阵,帅得逆天的我路过渝州一个小镇,恰巧碰见一伙穷凶极恶的人强行征兵。镇子里的百姓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听是朝廷征兵都傻了,想反抗又不敢,只得任那伙人抓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我几经打听,才知道那伙人哪里是朝廷的,根本是某个山头下来的土匪,想抢点儿廉价劳动力回去。
于是,我堵在他们必经的一处盆地,闪亮登场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我威风凛凛地站在山头上,对盆地里的土匪头子用刚学来的渝州话大吼:“喀喀,下面那个秃了顶的龟儿子,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速度把手里的小鲜肉们全部上交!听话的,洒家只打胸不打脸!”
瞧,多么义正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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