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需要他也行的。
“那也不行,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难道是给别人养的吗?你现在做的工作、你现在住的房子、你现在的毫无负担,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早就跟着你妈寄人篱下了!你跟她现在结婚,能有什么好日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对儿子总是没有耐心的。
行星握紧了拳头,手指甲嵌出了深深的印。
他得到的父爱是求回报的,是锱铢必较的,是因为重男轻女养儿防老的思想才给他的爱,这是爱吗?爱需要等价交换吗?他不愿细想。
他恨自己无能,更恨自己摆脱不掉父爱的诱利。
人性幽深复杂,他却无法甘之如饴。
人究竟该坦荡荡睁着眼睛活得有骨气?还是应该闭眼接受爱利活得舒服?他不是不爱他爸爸,是难以启齿地爱,是用接受父亲的利赠以示爱与亲密。
“爸,我需要她,我需要她给我一个家。”行星已经很久没叫过父亲了,所以这声“爸”在这对父子之间显得很突兀。
行父愣了很久,留下一句“好自为之”摔门而去。
行星是真的想要一个家,一个必须有余甘的家。这世上漂亮的女孩有很多,可爱的女孩也有很多,温柔善良的女孩也不少,可是他只需要余甘,善解人意、给他温暖、任性倔强的余甜甜。在他心里,家是爱的承载,是彼此救赎的锁链,是唯一安全感的来源。
玫瑰花太多,他只想好好守护自己的绿箩。
可是此时的余甘不想依靠任何人,也不再需要谁的守护。
余甘没有家的概念,就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她从来不明白家的珍贵,直到爸爸躺在医院的床上,妈妈以及爷爷奶奶的苍老无力,她才顿悟,家的珍贵在于平安,所有家人的平安无事。她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世,没有过生离死别,也不知道家的重担有多重。
余甘突然很怀念那个白雾围绕的冬天,窗户上都是白雾凝结的冷空气,哈一口气就能画一个笑脸,“突突突”的摩托声带着爸爸回来,厨房里传来妈妈炒菜的香味,她“噔噔噔”地跑到门口,等着爸爸进门,然后抱着他的腿撒娇,说一声“爸爸回来了,有没有给我买巧克力呀?”
她以为家就在那里,是不会走的,纵使历经风吹雨打也坚若磐石的,直到现在才明白,家是家人都在、充满烟火与吵闹的时候,是爱与被爱完美融合的组合,是心甘情愿过平凡日子的暗淡冬日。
行星与余甘都无比珍惜家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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