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拿来一个小巧的白色的盒子,和苹果的耳机盒子差不多大,说是之前做的智能硬件。苏漓拿过来试用了一下,开启系统之后,便可以直接对话了。但无论是机器人的声音还是对话内容都很机械,而且对话进行几轮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我希望有一款可以更为理解病人心理的系统,可以让病人时时刻刻都感受到陪伴。这个使命不也是小伴的使命吗?我不介意做这个领域的试验石,若能为这个行业的病人做些变革性的事情,我乐意为之。”
苏漓觉得在价值观层面和林殊还是吻合的。心理病人这个行业关注的是心理方面的弱势群体,若是小伴在弱势群体模块能帮助到心理咨询行业,也是她的心愿。
因为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十几来年,与其说她在创造人工智能系统,倒不如说她更活得像个“人工智能”机器。她几乎把自己和自己的生活彻底地数字化了,工作中和算法、数据打交道;日常严格按照时间表生活;圈子里都是同样身份的教授学生,连去进行国际交流认识不一样人群的机会她都选择放弃。把自己框在一个小格子里,拒绝一切情感上的眼神沟通,拒绝身体的拥抱,拒绝工作中失败的痛苦,数据之外的一切她都没有安放情感。
创意和灵感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涌现,她相信只有在孤独的时刻,人才具备将不同信息做出独特联系与结合的能力。也正因为如此,她刻意回避了人群的热闹。
想到这些,她忽然羡慕起欧阳树和林殊这样的人来。他们能够感受本来就存在的爱意、阳光和温暖,还能够用多余的能量去关爱其他人。“林医生,”她问,“是什么让您对这些心理有障碍的弱势群体,产生这样天然的使命感?”
“叫我林殊吧,我也能直接叫你苏漓吗?我从报道上得知你32岁,而我刚好比你大三岁,我们算是同时代的人。”看见苏漓痛快地点了头,林殊也很干脆地回答了苏漓的疑问,“面对弱势群体,治病救人,这是生而为人的天性吧。”
林殊语速比较慢,显得极为克制而深情。
苏漓在这一刻确定,无论如何,她想和林殊合作。
临走时,林殊送苏漓出门。他还是很绅士地替苏漓推开诊所的大门,然后与苏漓握手道别。外面有些冷,但苏漓依然感受到从他的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
他并没有坚持送苏漓回公司,也许他已经感受到苏漓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作为心理学医师,他用自己的专业方式保持了苏漓想要的距离。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温度,他可以温暖也可以理性克制,这是苏漓所不曾遇到过的。
这样的林殊是她想活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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