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潋懊恼得皱起小眉头,她虽然生得娇俏,可也若隐若现能看出将门的那股英气和与众不同。她拿着帕子往他脸上擦着,又不小心撞到他伤口,样子很是笨拙。
兰襟无奈叹了口气,撑着坐起来接过碗,说:“我自己来吧。”
“你能动的呀?”
“嗯。”他是刀山火海走过的人,并不怕这身上的伤,只是动作不如以往那般灵敏罢了。他慢慢地一勺一勺喝着粥,容潋就坐在他旁边打量着他。等他喝完她接过碗放在一边,单膝跪到榻上,那双白嫩的手捧起他满是伤痕的脸,仔仔细细地去擦他脸上的脏污。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伤成这样,疼不疼?”
兰襟抿住唇没有说话,那双眼半垂,盯在她衣摆那朵绣得栩栩如生的梅花上。
“父王说,每个为我大越尽心的将士都是英雄。英雄我们打个商量,我照顾你,以后你多替我父王分忧好不好?”她眼睛晶晶亮,和小鹿一样无辜又狡黠,“这样他就能多在王府陪陪我了。”
这么明目张胆想让他这个嗜血之徒吃亏的,眼前这还是第一个。
“郡主,世子在找您呢。”
“我这就来!”容潋从床上蹦下去,走到门前扭头看他,“你不说我当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她蹦着跳着走远,临近冬日,自外有寒风袭来。这个时节还没有梅花开放,可兰襟却分明从寒风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
“嗯,我不反悔。”他对着风声开口,将这有些稚气的许诺留在了楚河边上。
庆安军驻军皆负重伤,留在原地休养,因人数不多后来整编入了附近的晋城军中。兰襟便自晋城军参将而起,短短三年间声名鹊起,成为晋西南赫赫威名的少年将军。
元庆十五年,南境柔然国联合了当时在左右的月以、长顺两国作乱,威远县又有前朝叛军集结作乱,立时便是祸起萧墙。
威远县附近有庆安军驻扎,玄武帝便下令由庆安王容见谌与世子容勍率庆安军镇压,并启用兰襟为镇南大将军率兵前往南境击退柔然等三国。那一战打了三个月,兰襟先破月以、长顺两国,死困住柔然两个月,柔然饿殍遍野,无力再撑投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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