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骞心头一凛,冲着外面喊着:“停车!”马车停下,罗息钻进来,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丢给他,说:“夜里就会到长安城,公子先垫一垫。”
钟骞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拳头攥紧,骨节泛着青白色,怒气冲冲地说:“我可是陛下派到南疆城的官员,你居然敢就这么把我绑回长安,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等奉国公爷之命,自然是国公爷给的胆子。公子不必担忧,调您回长安城的旨意已经到了南疆,如此,就不算胆大妄为。”罗息扣着钟骞的手,微微用力,脸上表情不变,“若是公子对属下有不满,等见到国公爷大可以如实禀报,眼下,还请公子老实一点儿。”
钟骞吃痛,对峙间渐渐地松了手,跌坐回远处。罗息看了他一眼,折身出去。马车再一次行起,这一次目的地明确。
钟骞整个人恍恍惚惚,他看着自己的被罗息捏得发青的手腕,无声地笑了笑。看,钟骞,这就是你,一个弱到任人摆布,斗不过兰襟抢不回容潋,连被一个下属绑回长安都毫无反击之力的懦夫。
这个时节的夜来得很快,天地昏暗连成一片时,最是让人分不清黑白,浑浑噩噩。钟骞脑中混沌散开,眼前清明时,人已经在忠国公府。他坐在书房里,看着大步进来的父亲,只觉得陌生。
忠国公只瞟了他一眼,便问罗息道:“事情进展如何?”
罗息回道:“一切顺利,六安侯中箭,命垂一线,只是他身上的盔甲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加了金刚石粉锻造而成的箭刺入却并未穿透,所以庆安郡主没有伤到。”
提到“庆安郡主”四字,钟骞终于有点儿反应,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忠国公,见自己的父亲冷笑一声说:“那可真是可惜。”
“父亲!”钟骞声音都仿佛撕裂,“你想杀容潋?”
“有何不可?”忠国公抬手,宽厚的手掌掐住他的肩膀,说:“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失了魂丢了心,懦弱无能,哪里像我钟良的儿子?!”
他往前一推,钟骞踉跄几步才站稳,眼一下红了,质问:“你怎么能杀容潋?!”
“没了她,你才能听话,才能不做为父厌恶的事情。我不允许我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成天要死要活的,简直丢尽的我脸!只是可惜,没能一箭双雕将容潋也铲除。骞儿,你若是不想让为父对她赶尽杀绝,就断了念想。从前有兰襟护着,为父尚可以想办法铲除她,等兰襟一死,我杀她更是易如反掌。”
眼见钟骞怒极似小兽,忠国公又软了话音:“乖乖去刑部,等你日后在朝上呼风唤雨时,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哈哈哈哈……”钟骞大笑起来,笑得声嘶力竭,仿若寒鸦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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