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我正晕晕乎乎的被他带着走,不经意一抬头却发现正处在逼仄的胡同里,从前被人堵在胡同口时的不安恐惧与无助疯拥而上,突然一下子停了步子,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他们手里有棍子,又人多势众,仿佛在玩什么狼捉羊的游戏,悠闲而胸有成竹地逼着我后退,逼着我退进了一个死胡同。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回家,就碰上了这种事。
我吓得连呼喊求救都忘了,只感觉到自己后背冷汗涔涔,小腿一直在发抖,双手湿滑粘腻,紧紧地抓着书包带,直到退无可退才恐惧地抬起头。
领头的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右眼角的一道小伤疤。
我不愿他碰我,于是紧紧咬着牙,他一过来就打算用书包甩他。我知道无济于事,但是我不能坐以待毙。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边上的一个人突然被酒瓶子砸了头,“哗啦”一声,头上鲜血淋漓,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为首的人猛地回头,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程誉恒一个人站在胡同口,手里是碎了一半的啤酒瓶。
他说:“你敢动她试试。”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仿佛突然生出了力气,脱下书包狠狠地往他背上砸。
我直到高中毕业还以为是我把那人吓跑了,后来才自己想明白,原来是他认识程誉恒,知道他是什么背景才会忌惮,甚至后来都不敢找程家要赔偿。
程誉恒见我停下,本能的也跟着我停了脚步,“林纾?”
我喃喃道:“我害怕。”
“什么?”
我仰头看他,“我害怕。”
他明白过来,揽着我肩头的手紧了几分,轻声说:“别怕,我在这呢。从前没人敢动你,现在也没有人。”
我眼眶热热的,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怕轻轻一动,满眶的眼泪都要扑簌簌掉下来。
他忽然伸手,把我的头按在他肩上,轻轻拍着我说:“别哭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我固执地仰起头,盯着他亮晶晶的眼,摇头说:“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半刻钟,我不明就里,晕晕地也歪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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