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倒是很快恢复了他早前排队时那漫不经心的状态，仿佛前头的拥抱只是我臆想出来的。

“极光，你怎么来了？”

“没睡好吗，我看你有点憔悴？”

他的眉宇轻拧，手指微抬，看着像是想触上我的眼周，却在离我面部还有几厘米之遥时冷不丁清醒了一般，僵硬地把手放下了。

静默。

“以后别这样了。”沉默蔓延了少说有半分钟，等江望再度开口时，他语气间的热络已经降了下去，“你这样，我有点儿困扰。”

“困扰什么？”我直直望向他的双眼。

江望没回我，我便继续道：“一定要走吗？”

“嗯。”他偏开头。

“不回来了？”

“极光。”江望伸手摘下了他的防风口罩，不知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他自己，“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这点你应该很明白。”

“所以，你别难过。”

“我没难过。”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已有无数念头蜂拥而过，最终我缓和了自己的面部轮廓，强调道，“我没难过。江望，我给你笑一个吧。”

050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走出机场时，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

毫无征兆的雨，打湿了我的眉眼。

学生时代做语文阅读理解题时，我常常遇见同一个问题，其大意是——

这篇文章开头为什么要点出风雨交加这一环境背景？

这样的题目往往有固定的答题模板，其得分要点不外乎通过渲染环境气氛为后文故事情节的发展做铺垫，与主人公的某种情绪相呼应等等。

思及此，我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人生中绝大部分事情的发生，其实和天气又能有多大关系呢？

方才我一直在航站楼里等着，最终等来的也不过是——电子屏上显示江望所搭乘的航班在延误半小时后起飞了。

他还是走了。

“我以为，你会挽留他。”迎面而来的男人撑着把纯黑色雨伞。

伞遮到了我头顶。

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挽留他，这不正好是你希望的吗？”

温择城想想，俊美无暇的容颜上泛起几不可见的微笑：“极光，我越来越猜不透你了。”

“但这不妨碍我为你的选择感到高兴。”

温择城高不高兴并不在我考虑的范畴内。

拒绝了他同行的提议，我取了车后往市内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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