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夕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荀嘉木方才满意地将沈夕的手放下,又亲昵地揉揉沈夕的头。
沈砚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知怎的,感觉有点刺眼。
他移开眼,环顾一周,头一次好好看清了他自己被绑到的地方。
房间很大很空,除了他们这些被选为魔尊祭品的人和祭祀,便没有其他人了。
安安静静的,像是随时都能逃出来迎接外面的天空。
他被魔界的人困了两年,其间抗争种种,不是没有想过逃出这个囚牢,但是终归还是以失败告了终。
无他,魔界的人将魔尊归来这件事看得太重了,重到每一个魔修好像都有了责任和义务将逃跑的他给重新抓回来。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太过愚笨的人,但是每一次出逃,不亚于一次魔界众人抓捕逃犯的实战演练。
沈砚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两年过去,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窝在沈从清怀里撒娇的孩子了。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他变得更加强大,更加成熟,甚至面容更加好看,但终究改变不了心里永远的孤寂。
午夜梦回,记忆深处,他总是汗涔涔地惊醒。
梦中的他血迹迸溅,沾染了满地的青葱绿草,身上偌大的口子止不住地流淌着鲜红的血。
刺伤了他的眼。
那领头的魔修像是找到了什么趣味,牢牢桎梏着他,将他的头转向那边如地狱般的景象。
魔修舔舔唇角不知是谁留下的血迹,狠厉的笑意映入了他的眼。
而他睁大了双眼,看着血红颜色的泛滥,那红色仿佛像是弯弯曲曲的虫子,一路爬行到他跟前,钻入了脑海里永生不能忘却。
滚烫的血液汩汩流出,地上躺着的人修长的身体抽搐,狭长双目无声轻合。
他的血液好像在沸腾,眼眶红色堆成了一团,死死瞪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身影。
眼中不知何时酸涩肿胀,陷入梦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只顾得呆愣愣看着地上冷却的身躯。
那是他的父亲,将他从小养到大,没有嫌弃他不是他的血脉,没有真正地将他置之不理。听他哭,哄他笑,让他尝了苦,让他品了世间至甜。
若是这个人走了,他留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呢?
少年的他心如刀绞,眼底是抹不开的仇恨和痛楚。
心痛得像是火烧,浑身好像置于冰火两重天,让他哆哆嗦嗦简直要当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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