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微微蹙眉，他有些匪夷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路昆的话，“你的行为……导致我的创伤复发？”

他能有怎样的创伤，而路昆又会做出怎样的与之相关的行为？艾伦和刚才接听电话的路昆一样，陷入茫然的情绪当中。

老实讲，这个问题也确实有些为难十九岁的艾伦了，关于创伤，他才十九岁，在他这个年龄，对伤害的记忆依旧鲜活，而伤害仍旧是伤害，还没有变为沉疴，变为创伤。而关于路昆的行为什么的，艾伦更不知晓了，毕竟他和路昆相处也不过这一个多月而已。

路昆嗯了一声，他的头抵在墙壁，他侧坐在榻榻米上，视线落在窗外葱郁的行道树上。春天，街头的树抽芽换叶，绿意盎然。

路昆和艾伦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的橘黄色小灯，灯光微弱，连攀爬到床沿都有气无力，恰好窗外的光打在路昆倾向玻璃窗的脸庞上，混合着路昆身后流动的浓郁阴翳，他的脸庞印在窗户上显得格外白皙明亮。

“这些年以来，不管是其它当然朋友也好，还是什么也好，都需要通过我才能联系得上艾伦，我是你接触的最亲密的人，也只有可能是我的行为影响了你。”路昆说。

艾伦瞪圆了眼睛，“原来我还有朋友？”他像是第一次知道‘朋友’这个词语，一脸新鲜与兴味，“原来我还有朋友？”他说，“我一直以为我未来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孤僻症患者。”

路昆闻言，收回自己的视线，他偏头望向艾伦，“……你当然有朋友，艾伦。你有很多朋友。”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艾伦咂咂嘴说。

路昆看艾伦还一脸梦幻，他从居家裤的兜里摸出手机，“因为他们通过我来联系你。”路昆把手机放在他与艾伦中间，他打开短信、微信还有邮箱，给艾伦看他朋友们的信息。

“艾伦你没有通话工具，他们都是通过我来联系你。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具体状态。我只告知了一直和艾伦有合作的画廊、工作室，说你近一年需要休养。”路昆把手机交给艾伦。

艾伦接过手机，他有些笨拙地用食指在屏幕上滑动。

艾伦并不陌生这个小小的、薄薄的机器，不过他确实没有用过。因为经济问题，艾伦在青少年时期用的一直是老年机，耐摔耐用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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