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路昆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距离他的十九岁，已经过了二十三年，曾经再大的痛，如今回想起来，总是会被记忆喝岁月锉磨棱角。

“我也没有想过艾伦你会是酗酒的人。”路昆说，他静静地望着艾伦，“艾伦从来没有告诉我。”

艾伦感觉路昆笑了一下。

“为什么不告诉你？”他问。

“因为我不喜欢酗酒的人。”路昆回答说，他脸上的笑意要明显了一些，“酒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但是人们总是不会去好好使用它。”

艾伦摊了摊手，他也笑起来。

“看来我比他要坦诚多了。”他说。

“那他知道你曾经药物成瘾吗？”艾伦又问道。

问完之后，艾伦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未来的他选择对路昆隐瞒一部分过去，艾伦倒感觉挺正常的。艾伦熟悉自己，他知道自己隐藏在深处的某些劣质基因。但是路昆显然不是，路昆一看就是一个相当赤诚的人。

出乎艾伦意料的是，路昆摇了摇头。

艾伦有些惊讶，“他不知道？”

路昆的眉眼放松下来，他对艾伦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因为艾伦说他不喜欢对药物成瘾的人。他甚至在我面前大肆批驳过这样滥用药物的人。我坐在他身边，时不时很赞同地点头。”

“老实说，那个时候我的心情，也许就是每一次艾伦在我身边喝酒的心情吧。”路昆道。

艾伦用手捂住眼睛，低低笑起来。

看来不管是艾伦还是路昆，他们在自己的爱人面前，都隐去了爱人说不喜欢的过去。

“我们都已经走出来了。艾伦，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我也知道不久以后，你就会找到自己的道路。”路昆轻声对艾伦说。

艾伦放下手，他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意，他望着路昆，没有说话。

他端起酒杯，把整杯Old Ale喝完。啤酒杯上宽下窄，瓶身是弧度优美的曲线，杯子的容量很大，几乎是一瓶啤酒的一半，差不多有500毫升。

艾伦一口气把整杯的浓啤灌完，他喉咙间发出轻微的咕咚声。

他干酒的模样，确实有几分酒鬼的姿态。或者说这才是他最习惯的喝酒方式。

路昆坐在一旁，并没有阻止艾伦。

他看着艾伦手里的杯子翘得越来越高，杯子中的酒流得越来越快。

最后，路昆看见整个玻璃杯的酒被喝了个干净，剔透的玻璃杯在窗边的斜阳中，折射着几道眩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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