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喝完最后一罐冰啤酒，他浑身的血液发烫，他头晕脑胀，神智不清，陷入一种狂乱当中。

然后乒乒乓乓几声，像每一个酒鬼走到倒映着星星和月亮的河边，以为那是一片黑夜一样，他倒在空空如也的易拉罐堆里，携着发酸发臭的酒气入睡。

路昆听着，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的表情依然没有波澜。

“难受吗？”路昆只问艾伦。

他没有不满艾伦颓废的生活方式，也没有训斥他不该如此，而是问艾伦是否难受。

艾伦怔了一瞬。

“……我不知道。”艾伦垂下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避开路昆的视线。

艾伦有些干巴巴地回答，“当我饮酒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不起任何事情，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酒精会麻痹我所有的痛苦和彷徨……我想，喝酒的时候，我应该是快乐的吧。”

“这并不快乐，艾伦。”

路昆低头，他的眼追寻着艾伦的眼，令艾伦不得不抬起眼看向他。

路昆凝望着艾伦，他的目光异常笔直尖锐。

有那么霎那间，艾伦感觉自己好像在剥落，在路昆的注视中，他似乎无所遁形。

“这并不快乐，”路昆说，“这只是在逃避而已，因为迷茫和痛苦已经超乎人的承受了。所以在逃避而已。”

“这样的逃避是令人厌恶的，它让我们看见自己的懦弱、胆小和手足无措。”他说。

小桌上，艾伦和路昆两人的酒杯里还有大半杯酒。

啤酒上的酒沫已经融了不少，酒水里的气体从下向上冒出一连串的小气泡，再不饮用，啤酒的风味便会消失殆尽。

而路昆和艾伦谁都没有在意。

他们任由杯中的酒味升腾在半空里，在熹微的落日中燃烧。

“昆也有过这种时候吗？”艾伦沉默了片刻后问。

他碧蓝的眼安静地注视着路昆。

“有过。”路昆给了艾伦一个明确的答案。

路昆向后靠在沙发的垫子上，他的双手自然地搁在大腿上，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

“那是什么？”艾伦问，“是酒吗？或者是烟？”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