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衣服时，艾伦也大概推测了一番路昆会梦到些什么。

与他相关，并且不是什么美梦——艾伦自己估计，应该是梦到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之类的。

路昆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伸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是很糟糕的梦。”他说，然后又顿了顿。

艾伦看着路昆，等他继续。

路昆停顿了好一会儿，“……我梦见，我把你杀了，艾伦。”

路昆说，“我拿刀捅进了你的肚子里，你的血流了一地……到处都是你的血。”

艾伦微微瞪大眼睛。

他少见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是指……杀了我吗？”他指了指自己。

路昆知道艾伦的意思。

虽然十九岁的艾伦一直没有表现出对四十二岁未来自己的态度，他不像二十二岁的艾伦那样一开始极其不肯接受，但也从来没有欣然接受。

从始至终，对于未来的事情，包括未来的自己，十九岁的艾伦都是漠不关心。

截至目前，他甚至没有问过几句与自己未来相关的事。

“不是现在的你，艾伦。”路昆答道，“是未来的你。”

艾伦眨眨眼。

他产生了几分兴味。

和路昆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足以让艾伦体会到路昆对他有多包容，有多耐心。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这样无限度的包容与耐心，十九岁的艾伦不得不承认，在其中他体会到了路昆的爱意。尽管这些爱意悄无声息。

不过十九岁的艾伦一直没有回应罢了。

他一直在观察、在揣度、在衡量。

而现在爱着他的路昆，却在梦中杀死了他。

“他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错误事情吗？”艾伦问。

路昆微微低下头，避开艾伦的视线。

“他没有做错误的事情……”路昆说，他的声音有些沉闷，“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艾伦顺着路昆的话问，“那么他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情吗？”

路昆盯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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