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毯子,额前的头发还有些汗湿,零零碎碎地贴在路昆的脸上。
艾伦看着路昆,他感觉此刻的路昆就是暴风雨下无处可躲的行人,只能狼狈而沉默地任由雨水顺沿皮肤而下。
“看样子你做了一场很糟糕的梦。”艾伦坐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他翘起腿,询问路昆“你想要和我说说吗,昆?”
路昆垂下眼,他盯着手中的热牛奶。
他的左手圈住大半个杯身,手背上一道一道平行的伤疤在黑暗中依然清晰。在夜色里,路昆总感到,正有游丝似的幽暗从他前浅凹下的疤痕处喷出。
“我想你不会想要知道我梦到了什么的,艾伦。”路昆说。
艾伦歪歪头,“我不会想知道……听上去还是与我有关的梦?”
路昆没有否认,只安静地喝了一口牛奶。
白色的奶渍印在他的嘴角两处,变成两个上扬的小弧线。
艾伦的视线落在奶渍上,路昆的唇总是被他抿成一条没有情绪的直线,有了这两笔向上的白线后,他的嘴上仿佛也带了点笑意。艾伦心想自己这几天早餐喝牛奶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痕迹。
应该是有的吧,否则路昆也不会每次都给他递来餐巾纸。
艾伦靠在小沙发上,手很随意地托腮,“昆这样说反而让我好奇起来了。”
“和我说说吧昆,我想要知道。”艾伦说。
路昆抬头望向艾伦。
艾伦穿着家居毛衣与家居棉裤,艾伦的腿长,他坐在沙发上伸直了腿,棉裤堪堪到他的脚踝以上。他铂金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随性而休闲。
“……艾伦,你先去把外套穿上。”路昆缓缓地开口,“你这样穿很容易感冒的。”
“可是我并没有感到寒冷。”艾伦说。
他懒得走到卧室去拿外套。
“等你感受到冷,你已经感冒了。”路昆道。
在艾伦撇嘴又说他像监护人之前,路昆补充说,“在这个位置,我只想和穿了外套的艾伦聊天。”
艾伦没有任何动作,他还是保持原有的坐姿,接着问,“那如果我不穿呢?”
比起过去路昆只需要简单说一句‘去穿外套’,艾伦就会乖乖地套好外衣。十九岁的艾伦要叛逆很多,也可以说在路昆面前,他很少全然地顺从,有些时候他问的问题近乎是在挑衅。
不过路昆从来不是艾伦的大家长,这样的挑衅没有丝毫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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